第110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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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时,陛下曾有意传旨,要去听溪阁呢,可被中宫大人劝住了,陛下就没去。”一个奴才在一边赞道,“中宫大人做得好啊,一年也回不来一趟,必要趁着这几日占着皇恩。”

另一个奴才点头同意,“中宫大人必得抓紧,再留个嗣,将来也是太子殿下的助力呀。”

留嗣,谪嗣!太子心中最隐痛的部分仿佛被这话一下子掀开,他霍地抬目,锐利的目光扫向二人。

他本年纪不大,却威严得很,一眼扫过,满屋子里的奴才皆觉得脖子一冷,谁也不敢作声。

太子焦燥地起身,“宣大人们进来。”

“是。”太监们小心退去,太子心腹的那几个幕僚又鱼贯进来。

“殿下,”一个幕僚拱手,喜道,“小人已经找到一种药,专为妇人所用,可致子宫寒凉,再难有孕。”

“不会伤身?”太子眼睛亮起来。

“不会,寻常也有许多妇人患有宫寒的毛病,不过子嗣艰难些。女子怀孕,本就伤身伤元气,陛下劳累,从此不再受这苦,也是好的。”幕僚声音缓缓安定,很是蛊惑人心。

太子得到宽慰,信任地点头,认同了他的说法。

众人一同观瞻了那致宫寒的药,都赞同。

太子这才稳下来,“待顾侍君离宫那一天,宫中大乱,你们找机会投下去给母皇。”

“自然。”幕僚们探问,“顾侍君何时出宫?”

“就这几天。”太子笃定。

大家信心满满退骈。

厅内安静下来,只有太子孤独的小小身影,坐在上座。夜深更漏声,他蜷起小身子,独自抱着自己,取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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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

林泽坐在官属后堂,深凝着眉,打量放在案上的好张画影图形,头疼地闭了闭眼睛。昨夜与几个皇城御所的将官商量城防的事情,夜了,就未回宫,在官邸睡了一半觉,就被叫醒。

一个副将捧着一张肖像,候在堂前。

“夜间巡视的兵士,听一个路人念叨一件奇事。说遇到一个问路人,明明前一刻还在问路,下一刻人就不见了。根据路人描述,那问路的人穿着打扮,酷似宫中之人。”那副将将画像呈上,“这是请画师根据描述画出来的。”

林泽常年巡防,自然对一切可疑现象都非常敏感。估计这路人遇上的,不是仙人,乃是高人。这人轻功如此好,出现在皇城根下,怎能不叫人惊出一身冷汗。他当即拿过画像细看。

画中人面目绝美,身材修长,宽袍展袖,衣服上绣着的是飞鹤。林泽惊得从椅子上站起。确是宫衣。

宫中自有品阶,中宫着九尾金凤,贵侍可着七尾鸣凤,往下侍君便以其他飞禽为饰。陛下后宫中侍君也就这几位,和肖像画中最相吻合的,只有顾夕。

顾夕伤重,内功全失,而且清溪阁被封,他出入皆有无数双眼睛盯着,又是怎么悄无声息地出宫的?

林泽在案后踱了几步,目光又落回到画像上。画像上的人栩栩如生,可见昨夜见过顾夕的那位行人,印象分外深刻,一丝一毫描述得清晰无比呀。林泽突然想到一事,沉声吩咐,“你快去……”

“什么?”那副将抬目看他的主官。

林泽皱眉,“嘱咐那行人,昨夜之事不可透与他人知,家里人也不行。还有巡夜的,画像的……”林泽头疼地想了一会儿,“还有你自己……此事谁也不可泄露半句。”

那副将吓了一跳,赶紧跑出去办差。

林泽独自站在空荡荡的大堂上,眉皱更紧,心中思绪纷乱。顾夕已经恢复内力了?那他为何不报陛下得知,心里到底在想着什么?目下,顾夕与陛下的关系非常微妙,加上祁中宫从燕祁回来,这当口顾夕就擅自离宫……林泽把这些事串起来想,自己先吓出一身冷汗。

若是从前,顾夕与陛下相情相和,他倒不会这么担忧,如今情形是,顾夕前尘俱忘,偏偏又记得自己是祁国皇子,他和陛下总不和顺,若是他有心害陛下……

林泽想到此,更是惊惧。凡关系到陛下安全的事,他怎么能轻忽。林泽急向帐外传令,“传令,今天京城四门不开,所有出入者须有户籍,并持保长字条才可放行。”

外面有人应,急着赶在城门开之前去布置。林泽又传令,“宫城四门也要严查,所有车辆必须彻查,方可出入。”

都安排好了,林泽起身,“牵马。”

顾夕在城外将马放了。

抬头看看天,已经吐白,城门马上要开了。城门口官道两侧有茶肆和早点铺子,里面有不少人,边吃边等开门进城。顾夕缓了口气,奔波了一夜,他筋疲力尽。茶棚里他是不敢进的,恐里面有卫所的人。他听陛下的意思,自己之前也是卫所的人,他怕被认出来。

又饿又渴的顾夕,绕过官道,在一处安静的山坡上,倚着一棵树坐下。一坐下便觉出浑身酸疼。他这些些年养尊处优,这一夜妄动内力,又在古道疾奔,浑身疼得厉害,筋脉里更疼得厉害。

顾夕无法在大白天翻墙进城,于是就想着找一处山坡上,闭上眼睛歇一会儿,城门一开就赶紧进城,想法子回宫去。今日陛下有大朝,不过午不会下朝。太后是旬日诵经,要到中午才停。大家都不会一大早就找他。顾夕也是找准了这个时间点,他心里稍定了些。靠在山坡一处大树下,合上眼皮儿之前,还在心里告诫自己,别睡过去啊。奈何他一合上眼,就昏睡了过去。

林泽得报,赶到时,顾夕倚着树,蜷着就睡着了。睡梦中,人也并不踏实,眉头微皱。一身黑色劲装,身上全是古道上的尘土,双手都有马缰勒出的血印。

林泽让众人等在坡下,禁着有行人误闯。他一个人上了坡,就看见了这样的情形。

林泽负手,回目看了看身后长天,已经升到半天上的日头,又回目看了看顾夕,“这是得有多累?”

顾夕于昏迷中,突然有了感应一般,迷糊着睁开了双眼。

一个高大的男子,负手站在他面前。顾夕仰头看眼前的男子,男子高大,身形挡住了顾夕面前金灿灿的日头。

顾夕略偏了偏头,金色的阳光刺着他的眼睛,一时看不清面前站的是谁。

“醒了。”那男子哼了一声。

顾夕一下子清醒,“林大人。”

他惊站起。站了一半,身子一晃,险些又跌回去。林泽伸手扶了他一下,放他背靠着树站好,顺手扣住了顾夕的脉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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