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2 / 2)
我都晓得,可我却救不得你,你原是傲气的,这些,本该是我来受的,是我对不住你。
萧晋坐在密室里,盯了那个令牌一夜,上面的花纹都能原原本本刻入他的骨髓里。
这一枚不打眼的令牌,抵得过他手里的势力两倍。
先帝从来没有信过他,也没有在乎过他,他应当早已习惯,未料,今日见了着令牌,却还是心痛,无论怎样,先帝还是要留一手啊,他是他的亲生儿子啊!
果然,他这样被遗弃的人,还是不配得到所有人的信任与疼惜的,因为,连生身父亲都舍弃他了,只当他是个不痛不痒的傀儡,他又能奢求什么。
萧晋就突然想起这两日天来他这里的阿迟了,每日不厌其烦的对他好,那么耐心。给他翻书,给他剥橘子,总是对他笑,梨涡那么甜。
那么美好的姑娘,他却卑微的如同蝼蚁,明明那么肮脏的一个人,却贪婪的偷取她的心软和善良,他自己都觉得龌龊不堪,却奢求她的心软再多一点。
萧晋揪着那枚令牌,力气大到几乎划伤手掌,令牌的纹路都印在他的掌上,透着血液压迫的紫色。
他颤抖着缩下身子,两只手臂哆嗦着环住膝盖,将头深深埋在膝间。在看不到的地方,眼眶通红,涕泪横流,身子时不时发出战栗。
今夜来的了尘和这枚令牌,彻底勾起了他用了大力气尘封的不堪记忆。
先帝的轻视,冷宫里猪狗不如的日子。一桩桩,一件件,都要将他逼疯。
想到阿迟,许是能得到温暖,但又想到他不配靠她太近,她终将属于别人,萧晋的神智更加癫狂一分,捂住头发出渗人的尖厉哭泣,像厉鬼夜啼。
他该怎么办?他什么都没有。如果什么都没有的话,毁掉是不是更好,大家一起痛苦便是!凭什么老天待我如此不公!
只要……阿迟一个人好就好了,不是吗?
萧晋的这样想着,逐渐不再歇斯底里,眼眶却依旧泛着狰狞的腥红,鬓发散乱,眉眼间的戾气更甚,勾唇看着手上忍冬印刻上的纹路,喃喃自语,邪气十足。
他脆弱,他疯狂,他自卑,都不是他的本意,是被逼的,他原本不想的。
他幼时只想着,将来长大了,与母亲搬离那个压抑的地方,好好过平静的日子,再娶一个漂亮温柔的妻子,一家人,好好的。
既然天地不仁,视万物为邹狗,那也莫怪他不客气了。
作者有话要说:提示很明显了哦!小仙女们可以猜测一下男主的身份哦,就是鱼在前面埋的雷!第一名猜对有奖啦!
放心,这是小甜文,将来男主会被治愈的,不会虐!放心啦!
(Σgt―(〃°w°〃)?→!)
第29章 前尘事
自打三月末,唐玉晚又恢复了早睡早起,日日女学的生活,萧晋那里,他能下地后就没去过,不过平日里唐玉晚吃着了什么好吃的点心也不忘想着他。
女学一日六节课,早为琴艺,诗书,棋艺,书画,下午为女红,烹茶,都是大齐贵女必修的功课。不过更为重要的治家交际,就是各家夫人藏私的了,要在府里细细的教过女儿。
唐玉晚不是太过聪颖,每次摸底小测,都站在不上不下的位置,说不上好,也挑不出错,萧氏也没指望家里出个才女,所以不多逼迫。
唐玉晚总觉得她哥哥们出生的时候连带着把她那份脑子带走了,就看成绩来说,简直不像亲兄妹。
女学隔了一堵墙就是平国书院,墙上开了个拱门,两处的小花园是共用的,常常能看见里面看对眼的少爷小姐们树下相会,一见人来了,脸都红的像桃花。
这种行为在大齐是被默许的,虽圣人教导男女有异,男女私会有伤风化,但现在门当户对的看对眼儿了,总比盲婚哑嫁婚后生成一对怨偶来强的多,只要不逾矩,都是随他们去的。
像是上届平国书院的大才子柳廷文和他夫人周相宜,就是这样成的,当处就是有名的郎才女貌,现如今也是人人称羡的神仙眷侣,是以,女学的姑娘们对在精于学业的同时寻觅如意郎君是相当感兴趣的。
谢清敏与谢清澄都是有名的美人儿,一个俏丽,一个温婉,不少学子都暗暗给她们写过情诗,可惜她俩一个也看不上。
用谢清敏的话来说,她将来是要嫁给举世无双的大英雄的,才看不上这些白斩鸡一样的文弱书生。
谢清澄虽然看着温温柔柔的,心气儿也是随了谢家,与愿意委身于一个诗词歌赋连她都不如的男人。
确是,谢家诗书传家,就是不爱学习的谢清敏在小测中也能占上前三,何况谢清澄,更是甩出旁人一大截去,就算书院里专攻诗赋的学子也比不得她。
唐玉晚其实也没少有人给她送过情诗,不过都被她二哥扣下了,一封都没看到过。
她二哥除了扣人家的情诗,还明目张胆的给人家指出平仄和字词考究上的错误,搞得人家好一顿下不来台,比起唐玉城的暴打一顿,更显得丢人,后来就没几个人敢写了,写的还不够丢人的。
自打他们听说唐二公子出门游学,唐三公子染疾卧床,春心又开始悄悄萌动,生了继续写情诗的念头。
但是,当他们拿着誊在手帕上或是薛涛笺上的小酸诗打算拿给唐家姑娘看时,却发现被人捷足先登了,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六年前和唐家世子斗得不分上下的柳廷文的亲弟弟柳廷襄。看着那头和唐姑娘谈笑风生的翩翩少年郎,当即一众人就撕了手里的情诗。
呵,人家哥哥可是柳廷文,弟弟能差了了吗?况且,人家长得还那么好看,就不用去自取其辱了吧。
“唐姑娘,听说玉楼兄出门游学了。”那柳廷襄长得是真好看,特别是那双上挑的丹凤眼尤其抓人眼球,让人过目难忘。
“是啊。”唐玉晚不太会撒谎,只能尽量简短的回答,以防被人看出破绽。
“去了哪?说不定改日游学我还能碰上他。”柳廷襄继续发问,似是不问出结果来就不罢休。
“我也不知道啊,哥哥没说。”唐玉晚继续打着马虎眼,去北疆的是我三哥,我怎么知道我二哥要去哪里游学。
“那是我打扰了。”柳廷襄微微一欠身,打算与她告辞,嘴角勾起一抹真诚的笑容,眼角上挑的弧度更加惑人,看得阿迟有些不自在。
唐玉晚会意,与他福了一礼就匆匆告辞了。
只剩柳廷襄目送她的背影,本就狭长的眼睛眯起,像算计人的狐狸。
会再见的,你不告诉我,我也早晚会知道。
唐玉楼你个怂货,以为躲起来我就找不到了,你不就是怕输才躲起来的吗,顶多老子让让你啊,躲起来不见我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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