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1 / 2)
“三少夫人,有句话我不当说,却还是要说的。”
我瞧着他坚定的神色,语气里甚至还带有些不满。大约也知道他要说什么了,便柔和道:“管家直说便好。”
“老爷器重您,把铺子交给您,我本来是乐得清闲的,可是转念一想,总还是要提醒您一下。”
我认真地瞧着他,仔细听着。
他一顿,继续道:“我始终觉得用着您是冒着风险的,可老爷却器重您,我便只好跟着老爷的选择,只期望您别叫我们老爷失望了。”
跟预料的一样,我轻轻向他行礼,笃定道:“您放心吧,我既已嫁入李家,便不会干出那些损人不利己之事。”
“如此便好。三少夫人就请勿送了。”
我向他行了礼,便往屋里去看账本了。我自然晓得他不会因为这一句话就信了我的,这些商铺,也可能只是李将军的一个考验罢了,天长日久,慢慢熬着便是。
半月之后,我已经基本熟悉了这些商铺的情况,管家也基本放手了。
其实真的上手了,倒也不算累。只不过不知怎的,这些日子同墨寒的交流更少了些。每每想同他说些话时,他总是一副累极了的模样,便也叫我难以再开口勉强他了。
不过这两日生意上却是遇到一个机会,我透过管家向将军说了,得了将军的同意,我才敢去见此人的。
此人名叫齐渊,虽为江南商会的首脑人物,却是常年住在京城的,主要负责江南到京城的货运流动以及向朝廷进贡的贡品进献。以前我不太懂,慢慢接触了这行才知道,这位齐渊,年纪轻轻,却算得上是手眼通天的人了。
今日便是去见他。
第14章 第13章
齐渊那等人物,自不是我说想见就能见的,我叫人以容均的名义送了多次拜帖,却始终是杳无音讯。管家也有话说在前头,他说:李将军一早便跟众人都说了,朝堂便是朝堂,商事便是商事,绝对不可掺和在一处的。
对此事,我深觉李将军着实是个堂堂正正之人。在动荡的时局和纷乱复杂的脉网之中,始终保持着为人原则,这般人物总是能叫人钦佩的。
不过平心而论,我一介小女子之见,商事,还是要靠些人脉的。可此时的将军府正在风口浪尖儿上,自然还是少提为妙。
其实李府商铺的账目,我细细地瞧过,大多商铺是入不敷出的。城中唯独两户商铺赚了些银钱,一户是城西卖织锦的锦云坊,另一户是城中卖胭脂水粉并着簪子璎珞等的首饰铺子洛霞斋。
初看账本时,我也是大吃一惊,从未预想到将军府还有这些营生。
等我到铺子里看过之后,便更是惊讶了,铺子里织锦的款式、颜色都甚是老气且样式单一,连我这等日日被人说老气横秋的人都看不下去。城中那首饰铺子里的饰品便更是几年前的花样了。
那么这么两个铺子,究竟是如何盈利的?
这两处地带皆是人流量极大的,价格也算公道。那家饰品铺子的老师傅,手艺很是精细,所以便是过气些也认了。但始终是多亏了地皮的好处。
前几日便得了消息,望月楼五层的汀兰居今日将举办一个商会,齐渊也会过来,便想着去瞧瞧。
我今日穿了一身男装,带着也换了男装的珍儿,两个人大摇大摆的便往京中最高的望月楼里去了。
望月楼,乃是京中最高的食楼,据说里头各色菜式层出不穷,掌厨的手艺堪比宫内的御厨。听闻里头的装潢亦很是奢华,却是并非只是金堆银砌,每层都有每层的风格,每种风格便皆是工艺细腻到极致了。且四层以上的两层不随意开放,不是任谁都能出入的。
刚靠近了,便有乐声,柔的仿佛波光粼粼的水面,一波一波地从里头传出来。
珍儿跟在后头,一脸的不高兴,都出来半晌了,仍是脸拉的老长,一瞧见我要进望月楼,连忙将我拉住,小声道:“小姐!”
我瞧瞧她有些尴尬的表情,问她道:“怎么了?”
“小姐!这可是望月楼,咱们不是还有人要见吗?你来这里做什么?”她始终死死拉着我的胳膊。
我有些鄙夷,“要见的人就在望月楼里头,你可要跟我进去?”我瞧着珍儿娇俏的面容,当真不适合男装,一眼便会被人瞧出来。
珍儿一愣:“那里头多贵啊!”
“总不至于喝个茶也收我们饭钱吧?”我瞅着她的神色,珍儿是个向来泼辣的人,有股子天不怕地不怕的气势,此刻怎的突然有些退缩了。
她突然支吾了两声,干脆叹口气,道:“小姐啊,人家不过是交给你几间铺子而已,顺着以前的打理不就好了?干嘛非要这般上心?还得打扮成这样,不男不女的……当真是没什么体统的。”
我一愣,想起以往,每每换了装出门回来被抓回容府,娘亲都会说这一句不成体统。
她仍是一脸不愿的模样,我只好劝她道:“好珍儿,都怪我没提前告诉你,你就别学我娘了,快些跟我进去吧。”
珍儿一听,却仿佛得了救星,眸子里头甚至能冒出光来,“对啊,夫人她知道了,肯定会打折咱们的腿!所以,咱们干脆就回去了吧……”
我越听越觉得怪异,眯了眼瞧着珍儿,她仿佛有什么事儿瞒着我。且仍是解释道:“如今李府只会日渐势微,未来怕是会有更大的变数,多屯些银子总是好的……”
“那也轮不着您来做这些事情啊!”
她这般抵触,很是奇怪。我抬眉问她:“珍儿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珍儿却突然不敢跟我对视,还装模作样的把眼睛瞥向一边,“没啊,我能骗您什么啊?”
“你今日若是不说啊,我明日就直接叫母亲把你换了走,你回咱们容府打杂去吧。”我半开玩笑的威胁她。
珍儿却丝毫不慌,小腰板挺得直直的,“小姐您呐也别忽悠我、更别吓唬我,您如今可是离不了珍儿我的。”
她话虽这么说,却也怕我当真生了气,一瞧我不说话了,更是有些心急,干脆开口了:“哎呀!小姐啊,今日您想要见的那个人,我一听名字便知道是谁了,您也知道的!”
我一愣,齐渊这名字初听到时,却是有几分耳熟,我私心想着,若果真有渊源那可是极好的。
珍儿却突然扁了扁嘴,很是娇俏地问道:“小姐可还记得去年及笄礼?”我点了点头。
瞧着我木然的表情,珍儿便知道我毫无头绪,一脸的挫败感,还含着几分恨铁不成刚,道:“我都提醒的这么明显了,您还不知道?”
“莫不是什么皇亲贵胄?”我捏搓了搓下巴,却是没有丝毫印象,没听说哪一高官贵胄姓齐的。
珍儿竟急了,瞧了一眼四周,始终控制着音量,冲我低声吼道:“几番提醒你了,怎么就是记不起来呢!不就是之前夫人看上的那位,差一点成了您相公的人嘛!您还叫我偷偷去人家府里看过的!后来回来还问起过他的相貌的!”她气吼吼的,语速飞快,嘴巴跟倒豆子似的噼里啪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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