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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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灼灼转过身来,袖口处大朵的绣金线牡丹花衬着她玉白的手腕,就连她面上那颗泪痣也越发的娇媚起来。

更别提她咬着下唇出声:“殿下,帮妾瞧瞧这簪子。”

霍裘目光在她妆奁盒中各式的簪子中顿了顿,不着痕迹地皱了眉。

他对这些女儿家的东西向来不甚了解。

饶是这样,他也断然拒绝不了那双蕴着星海的眸子。

霍裘起身,明黄色的太子礼服在烛光下闪着熠熠的光,衬得男人身形修长如竹,朗朗似清风。

他走到唐灼灼跟前,瞧着桌面上摆得满满当当的簪子,默了默,而后道:“瞧哪只?”

唐灼灼指了指安夏手里捧着的那套红宝石头面道:“皇祖母大寿,这样的日子合该穿得喜庆隆重些,可这套头面又稍显老气了些。”

霍裘视线又转到她莹白的手里执着的那根簪子上,沉吟片刻后道:“不算老气,你戴着孤喜欢。”

唐灼灼抬眸望他,刚好望进一口深幽无波的井里,弯弯绕绕到了喉咙里的疑问就咽了下去,从善如流地笑:“好,那妾听殿下的。”

霍裘见她戴过这套头面?

可就算她没问出来,霍裘哪里就猜不到她的疑问?

那日他们大婚,鲜红的喜帕下她娇艳动人,头上戴着的,就是这套头面。

只可惜,这些被他珍藏心底的回忆,像是与她无关一般,连带着自己,都被她拒绝得彻底。

等用了早膳,霍裘和唐灼灼就相携着去了慈宁宫。

一路上霍裘都没有怎么说话,面色冷得如同冬日夜里筑的雪人。

唐灼灼倒也不敢多放肆,东瞧西瞧的不敢发出声音生怕着了他的恼。

只是轿子里偶有颠簸,她来了些困意,最后迷迷糊糊的竟枕在霍裘的肩上睡着了。

霍裘皱着眉放下了手中拿反了的书卷,瞧向枕在他肩上面色白里润红的人,鬼使神差般碰了碰她的脸,最后指尖辗转到她嫣红的唇上,他蓦的就回了神。

好在他动作轻,没惊扰了她。

霍裘揉了揉泛疼的眉心,强忍着压下心底的念想。

可睁眼闭眼都是她娇着声音的那一声声殿下,他想肆无忌惮地将她揉进骨血里,想得心都生疼了也不敢动作。

好不容易,他们才有了今日和睦相处的局面,他不能亲手打破。

唐灼灼早在他抚上自己面颊的时候就已经醒了,因为闭着眼睛,他温柔的触摸就更显得温存,她觉着有些痒,飞快地颤动了一下睫毛又忍住了。

这是两辈子,她头一次遭遇到霍裘这样的对待。

往日他不是漠着一张脸,就是冷言敲打警告,清冷得如同天上的谪仙。

后宫三千粉黛,环肥燕瘦,没一个是能入他眼的。

等到了慈宁宫门口,霍裘抚了抚她柔顺的发丝,声音依旧清冷:“起来了,到了。”

唐灼灼这才施施然睁开了眼,冲着霍裘软软一笑。

霍裘却瞧也不瞧她一眼,自顾自地走在了前头。

唐灼灼心底觉着有些好笑。

这男人真是口不对心得很。

皇太后的慈宁宫,唐灼灼来得不止一次了,但再来几次,她也还是有些紧张。

霍裘看出了她的紧张,薄唇轻启道:“你等会陪皇祖母说些话,孤要去一趟承乾宫。”

“几位皇子妃应当已经到了,晚上还有宫宴,别乱跑,等着孤。”

唐灼灼轻轻颔首,霍裘才稍稍舒缓了神色。

果不其然,等到了殿里,其他几位皇子妃都到了。

坐在上首的老人瞧着和蔼,目光却透着一股睿智和沧桑,唐灼灼心中一凛,随着霍裘行了个大礼。

“请皇祖母安。”

“起吧。”

皇太后常年念佛,连带着殿里都是一股子深浓的檀香味,就连声音都是笑呵呵的,瞧上去与普通的老人无甚差别。

可唐灼灼知道,皇太后丘氏是整个后宫里眼光最毒辣的人,她手上沾过的腥风血雨,不会少到哪里去。

“太子妃可算是来了,皇祖母适才还念着呢,妾只说怕是又睡过了头去呢。”说话的是六皇子妃刘氏,她面上笑意盈盈挑不出一丝错来,却偏偏那语气听了叫人十分不舒服。

霍裘深深皱了眉,深浓的寒气席卷周身,就连出口的声音都像是夹杂着冰渣:“孙子临走前污了一件衣裳耽误了些时间,望皇祖母恕罪。”

刘氏顿时有些讪讪,倒是没有再出声了。

唐灼灼心里轻嗤,这刘氏前世里就处处寻她的不痛快,因为她只会冷冷坐在那一言不发,刘氏倒以为她是怕了她一样的越发蹬鼻子上脸。

她只不过是懒得和这样的跳梁小丑计较罢了。

说起来前世六皇子霍启在皇位之争中落败,还有一份是因为刘氏的蠢笨。

柳韩江疼惜妻女,前世不知为何,他的妻子突然去了,只剩下一个三四岁的爱女,更是万般的宠着疼着,生怕委屈了幼女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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