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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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莹吓得一边尖叫一边去抱德太妃的大腿,却被几个健壮宫女直接撸了下来,扭着手臂给带出了殿门。

德太妃气得浑身发抖,尖着嗓子道:“反了反了!!你这是不敬之罪!哀家要告诉陛下,治你的罪!”

武尚宫却恍若未闻,见何莹已经被带走了,又恭恭敬敬地行了礼,才离开了慈安宫。

她走后,德太妃气得摔了一地东西,目光如淬了毒一般扫过阶下跪着的一排宫女太监:“关键时候不护主,要你们何用?!”

一名宫女颤颤巍巍磕了个头:“娘娘恕罪,奴婢等人原本是挡着武尚宫的,但……但武尚宫还带了宫中禁卫,将奴婢等人制住,这才……娘娘恕罪啊!”

德太妃脸色顿时一白,不禁往后退了两步,心中亦是慌乱不堪,这宫中禁卫唯有皇帝才能驱使,这……难道是陛下的主意吗!

却说武尚宫要将何莹带出宫,从慈安宫去宫门必然是要经过云秀宫的,何莹被堵了嘴,却还是挣扎着发出“呜呜呜”的声音。

武尚宫皱了皱眉头:“把人给看紧了,可不要惊扰了贵人。”

几名宫女连忙应下,负责抓着何莹的两人手劲加大,何莹疼得哭了起来,却根本挣扎不开,只能用怨毒的目光看了一眼云秀宫,随即就被拖走了。

蔺秀宜坐在院子里,门外的推搡声和何莹夹杂其中的哭声她都清清楚楚地听在了耳朵里。她的脸色一片煞白,心中既是庆幸,又是嫉妒。庆幸于她及早反应过来,给家人提了醒,否则今日这般被押出去的人恐怕还有她一个,却又嫉妒茕娘,被帝王捧在掌心里宠爱,为了她直接就撸掉了整个何家。

蔺秀宜的脸色青青红红变了许久,最终咬着牙站起来出了院子,正好看到茕娘与妙娘在院子里煮茶聊天。

她理了理自己的衣服,才走进去,笑着道:“两位妹妹好兴致,不知可否加我一个?”

茕娘都愣住了,蔺秀宜先前看她不顺眼的情景还历历在目,今天这是吃错了什么药?

黄妙娘却直接讽刺道:“蔺姑娘好大的脸,难道忘记你往日说过的话了?”

蔺秀宜咬咬牙:“先前都是做姐姐的不对,说错了话,还望茕娘妹妹不要介意。”

茕娘已经回过神,轻笑道:“那些话我并没有放在心上,也就没什么原谅不原谅的,毕竟就算你这么说了,我也不会跟你姐姐妹妹亲亲热热,也不会让你去接近陛下,所以蔺姑娘就不用再说这些话了,我们井水不犯河水不是很好吗?”

黄妙娘听完,顿时抚掌大笑起来,她原本还担心茕娘犯傻或者抹不开面子,没想到是自己多虑了。

蔺秀宜脸色极为难看,但眼角瞟过院门处的一片衣角,她突然狠狠心跪了下来,哀哀地哭泣道:“姐姐已经知道错了,妹妹又何必这么狠心,一定要我跪下来求你你才肯原谅我吗?”

茕娘与妙娘都被她突然跪下的举动给吓到了,一时都没有反应过来,只听见蔺秀宜一个人在哭着恳求原谅,若是外人看来,着实像是她们俩仗势欺人。

茕娘忽然福至心灵,看了一眼院外,朗声道:“鲁公公,你还是进来吧,否则这位蔺姑娘大概是不会起来了。”

鲁安道这才笑眯眯地提着食盒从外头走进来,却是看都不看地上的蔺秀宜一眼:“贺姑娘,今日的药膳已经炖好了,您还是趁热吃吧。”

蔺秀宜原本的作秀就像是演给了瞎子看,便是她心志再坚也忍受不下去,站起来不吭一声地离开了院子。

茕娘看似赢得了胜利,可心里并没有什么高兴的感觉。蔺秀宜这样的手段,在从前经历过宫廷倾轧的沈眠眼里一眼就被看穿了,她不想跟对方虚与委蛇,所以直截了当拆穿了她,但就算如此,也依旧勾起了她曾经不好的回忆。

黄妙娘和他们说了一声便先回房了,整个院子只剩下茕娘和鲁安道。

鲁安道替茕娘将药膳摆出来,然后就站在一边不说话。

茕娘吃了两口,终于忍不住问道:“鲁公公,我听说我家里出了事,能否劳烦你跟我说说?”

鲁安道似是早有准备,将张文轩陷害茕娘,随后顾云璧替她出头,及至杏姨娘又爆出张氏虐待设计她的事情,随后才安慰:“您放心,事情已经全部解决了,您的名声也没有受到什么损伤。”

茕娘想了许久,才问道:“此事陛下有没有插手?”

“您指的是?”

“我舅舅怎么能够那么快就赶过来,而杏姨娘没有人撑腰又怎么敢指证主母?”茕娘顿了顿,“除了我舅舅和陛下,谁还会在乎我的名声,可我舅舅没那能耐,还能是谁?”

鲁安道斟酌了片刻,才道:“此事的确是陛下吩咐暗卫去做的,只是没想到对方会利用张文轩做出这种龌龊的事情,虽说事后尽力控制了,但陛下仍旧很自责。”

茕娘心情复杂:“我没有怪他……我应该谢谢他的。”她不是那样不知好歹的人,赵瑕一番维护之情她看的明白,也正因为如此,她才觉得自己越欠越多,背的债也越发沉重。

“那姑娘不如当面和陛下说吧。”鲁安道立刻道,“陛下如今就在乾清宫中,若是见到姑娘,心中定然欢喜。”

距离他们冷战已经过去了七八天。茕娘知道,她若是不想嫁给赵瑕就不要去见他,不要给他机会,但她毕竟没有那么心狠,赵瑕为她做的事情,一件件一桩桩,都在敲击着她那薄弱的心理防线。

她在心里对自己说,我只是去和他说声谢谢,他为我做了那么多,连声谢谢都不说,岂不是太狼心狗肺了。

鲁安道见她表情犹疑,立刻当机立断让两个太监将软轿抬进来,随后才笑着道:“您看,轿子都来了,您便去一趟吧。”

到了这种地步,茕娘也没有办法,只能坐上了软轿。

鲁安道立刻让一个腿脚快的小太监去乾清宫禀报承平帝,速度快的茕娘都没喊住。见着鲁安道那喜滋滋的样子,茕娘将原本想说的话都咽了下去,只能告诉自己,既来之则安之吧。

赵瑕在宫中等的心浮气躁。自从再次见到阿眠,他就一刻都不想和她分开,两人冷战后,他不知多少次想要去找她,只是害怕从她那张口里吐出的绝情之语。

他是真的不明白,自己哪里不好,阿眠为什么不肯接受自己?

只是这些郁闷在茕娘进入殿中之后一下子就化为了飞灰,他连忙走了过去,却是皱眉道:“你怎么瘦了?”

茕娘这几天天天吃药膳,补的面色红润,连衣裳都紧了些,听见赵瑕这睁眼说的瞎话,实在是无奈地很:“哪里瘦了,分明就胖了!”

赵瑕顺着她的目光滑倒了胸前,随后就被她捂住怒斥:“流氓!!”

赵瑕反应过来,也有些脸红,咳了一声:“阿眠,我想吃你做的东西了,你给我做东西吃好不好?。”

茕娘听到这句话,心瞬间软了下来。

赵瑕幼时虽然乖巧,但是再乖巧,那个年纪的男孩子总是会做些惹人嫌的事情,比如他去偷听小太监们说话,结果趴在地上弄得自己身上脏兮兮的,再比如他拿了他们过冬的炭去滤水玩,就是为了验证沈眠所说的炭会吸附脏东西,每次沈眠都会被他气得胃疼,然后很久很久都不理他。

每次赵瑕都会可怜巴巴地凑在她面前:“阿眠,你给我做东西吃好不好?”

后来这就成为两人约定和好的标志,沈眠会做一碗她最拿手的面条,再卧一个鸡蛋,赵瑕吃完,两人就会和好如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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