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入上官府(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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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定子心里不舒服,他想说你没发现吗,你一心在为夜承熄,你变得越来越相信他,也不怕到头来一文不值。

解君环闭上眼养精蓄锐,她现在只想去完成任务,以保太子安全。

小定子不安的撩开车帘,他道,“听说上官公子是个可以与萧王并列的人,还有那零零散散客居在无数个角落里的谢家军的势力,他们三方形成了三足鼎立。”

解君环嗯了一声,“这就是中州国目前三大久攻不下的恶势,也只有除去他们才能稳坐泰山固守江山。”

这是夜承熄的夙愿,或者说宏志,确切说是他野心。

解君环不介意为深藏野心的人做事,只要他不利用自己,对于他做什么,那于自己而言都无所谓。

她不过是个杀手,一个想活着却感觉很艰难的人,她是朝不保夕的命如蝼蚁的杀手,她幸得太子相助,那晚得以逃脱了杀手,走出了一条生路,她走到这般光明的府邸。

她想,若这一切付出是为明天,她愿意。

小定子默然低头,认真雕刻手里的木偶,他在雕刻十二生肖,他说雕好了十二生肖就拿出去卖了换钱,然后带阿姐离开。

解君环看着好像不高兴的人,问他担心什么?

小定子小声道,“谣传上官公子嗜血成性,残暴无道,他动辄辱人,不高兴则捏着别人的脖子扭断,他轻易的就将人扭成歪脖子断气的鬼,外人都道他脾气古怪,就连皇上也忌惮他三分,而你现在往他嘴里送,也不怕他张开血盆大口吃得你尸骨无存。”

解君环听着生动的形容词笑了,她安慰道,“不怕,都是外人以讹传讹,你不是不信这些吗。”

“但现在你孤身涉险。”小定子说着又生闷气。

解君环只能沉默,对于上官家,她了解一些。

事实上那些被人所知的多半是假,而真实的部分就这些,如早年上官家因谢家被满门抄斩而进言受累,上官公子气不过,他带走一家老小,远离皇城,辞官归隐。

他出山是在去年的秋分,闻西鲁国来犯,边陲城池失了好几座,中州无数人惶恐,却又无人上战场带兵打仗,远看敌军要荡平中州城池直捣皇城,皇上不得已拉下老脸,三顾茅庐请出隐居在深山中的上官公子,希望他出山解决困境。

之后上官公子领兵出征,他只用了三个月夺回所失城池,一并斩首敌将三人,还将其头颅带回皇城,并且丢在皇帝陛下的朝堂上,吓得朝中的大臣白了脸,那些人个个哆哆嗦嗦的想骂上官长痕你好大胆子竟然藐视圣君真是罪该当诛,但畏惧于人家那一身寒凛凛的气势最后都不敢声张。

就这样,皇权之下又多了一股势力,即上官府,他们并敌与萧王和谢家军共存,世人称之为三足鼎立,都说破其似山倒,而山倒则江河固。

这是在说,要想守住山河,定要去三势,他们之中只要有一边倒了,另两方必受牵连,而朝权就可以坐收渔翁之利。

解君环此去是要杀了上官长痕,若她能成功混入上官府,那么她必须推倒上官府,只要上官的旗帜倒下,那么太子府就赢得最好契机。

解君环闭上眼,她脑海里不知怎的又想着谢家了。

据知,上官府与谢家、忱家、褚家并称四大家,是中州月皇城里最久远的名门望族,他们为月皇朝呕心沥血埋骨累累,终换得如今月皇朝江山固若金汤,是如风吹不倒雨打不穿的盛世局面。但历史洪流摧枯拉朽,再坚固的城池也有被炮火冲毁的时候,更何况是人手中的权势?

都说上一任帝皇最傻,居然相信被赐姓的叙家,他们被赐以尊贵姓名,改头换面成了夜家,然后夺走夜家江山袖手天下,他们是如今的夜承熄的父皇,还有夜承熄一脉。

解君环心里同情夜承熄,他为过去的历史渊源备受讥嘲,都说他和他爹坐在中州国的皇权上名不正言不顺。

且说历代巩固月皇朝政权的人竟无一人支持当今圣上的决断裁决,以致有了谢家被满门抄斩的悲剧;还有褚家被关在狱中多年无人问津的下场;甚至是上官家辞官归隐渐渐没落的后果。

说起来上官家如今也是凭借一个杀人如麻的上官长痕来挽救上官府昔日荣华。

还有忱家,虽然顺从了当今圣上,也一样不得势,皇上冷落其好多年,这慢慢的都快被人淡忘,而得势的路家、叙家、屏家、尧家正如日冲天蓬勃发展,欲取代逝去的四大家成就新的势力。

解君环想着这些人真是无聊,个个饿狼扑食般涌向权势中心,熟不知越靠近这要人命的漩涡失去的也就越多,那不是靠他们通过花言巧语就能获取的权势,其中需要无数人牺牲,他们要用白骨堆积成山,以成就无限荣华。然而他们不懂,而解君环也不关心,她与此毫无关系,只是想起了一个人。

那个人在暗楼陪她度过暗无天日的日子,他每天都给她讲外面的事,那个人武功不错,长得却怪。

他脸上,对,就在左脸上长了奇怪的文图,文图被强行祛除后,留下嶙峋不堪的疤。

解君环曾问他,“为何在这里?”

他答:“守着一个人。”

解君环问:“谁?”

他答,“不可说。”

解君环在离开暗楼前失去了这个人,他先走的,离开前一晚上特意送来一把剑,他让她拿着,说是我没其它东西送你,唯有这把剑,你务必保管好,往重的说,是剑在人在,剑毁人亡。

他道,我再也不能在你受伤的时候过来捡拾、帮扶、上药,你莫要再接那些繁重的任务,少要点银子,照顾好自己。

解君环不想接他的剑,他亲自走过来将珍贵的名剑塞在她手里,他道,“我要离开了,为明天。”

解君环心里失落,想问你去哪里?

她明明那么想知道,然而没有说出口,感觉那么多年,就这一个人成了身体里的一部分,他突然间离开,好似从她身上抽下一根肋骨似的疼。

他小心问,“能抱抱你吗?”

解君环犹豫了一下,走进去,让人抱了。

他的怀抱很温暖,暖暖的有些热烈,好似能把她融化掉,他的内里不如他外表看起来那般无任何可取之处,他在此苟且度日多年,本以为他一生也就这样了,哪想有天要走了,而且他说,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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