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2 / 2)
“哦,”白秋点点头,算是表示知道了,也没再继续问下去。
“几年前我为了历练,做了行走游医,悬壶济世,居无定所。”白秋沉吟片刻,陷入沉思,“两年前我刚好走到你们京城,在这里呆了一个月的时间。”
“这一个月的时间里,我诊治了不少疑难杂症,几乎是分文不取。正当我打算出发到下一个落脚点时,许家的女主人找到我,说是求我救救她儿子。”
“我看这妇人满面愁容,便延了行程,随她回家。他这儿子遍体鳞伤,却不知是被什么所伤,不似刀伤也不似暗器,竟还有些碎片镶入肉里。”
白秋说到这儿顿了顿,“我跟你们讲,当时若非我在此,这人恐怕这辈子便要落了个残疾,不良于行。”
听白秋的描述,这受伤的状况很像炸药所伤呀。
许辞正在沉思,白秋接着又道:“于是我便问他是被何物所伤,妇人这才支支吾吾道出原委。妇人还有个女儿,这你应该也知道是吧许辞。她的女儿呀,平日里似魔怔了一般,天天将自己关进屋子里捣鼓着什么,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许梓涯那日路过,偶然听到这女儿在里面窃窃私语,讲的都是些他听不懂的混话,便推门进去了。”
“这女儿房中并未点灯,黑乎乎的一片,许梓涯便吆喝了一声,随手拿着火折子点了一下,这一点不要紧,不知碰到了什么东西,接着就被崩飞出去,不省人事。”
“我实在好奇他被什么所伤,事后在无人的时候便总是问他,又以药费为威胁,他这才不情不愿又跟我说了些内情。”
“他说那日他点开火折子的瞬间,屋内的景象也看得半真半切,当时他被吓蒙了一下。女子脸上戴着厚厚的面罩,面前放了一尊不大不小的鼎,两边墙上全都是黑乎乎地一片,地上一个个的黑色球状物。”
“然后他说,当时见到妹妹的样子实在吓人,手中的火折子害怕间掉落在地,点到了门口散落着的一个黑色球状物。球状物上火星四射,接着他就被飞出去晕了。他说当时妹妹似乎提醒过她,‘小心炸药’。”
“我对这名为‘炸药’的黑色球状物实在感兴趣,便在治好他之后提早结束历练,回宫弄了一个鼎炉,开始研究怎么做这玩意。”
说到这里,白秋两眼放光,指着那处残骸道:“历时两年,终于初见成效。”
许辞听得简直是玄乎其神,这也太巧合了吧。
当年白秋诊治许梓涯,竟只凭只字片语就悟得炸药做法。
而更玄乎的是,仿佛冥冥之中,老天在引导着这一切,因果循环,到底何处是根源?
若非李昊晟和宇文天成有了坏心思抓他,墨夜不会受伤,白秋也不会来救。墨夜更不会留在金国皇宫疗养,也就没有之后与白球的种种,没有白秋来大曜国。
白秋不来大曜国,他又怎么会知道,原来如今除了许梓颖,白秋也悟出了炸药做法。
而且他更不会知道,当时许家还有这么一出事情。
当年他为考取功名,已经是将自己关在屋中日日读书,两耳不为窗外事,哪里还知道这些。
真可谓是天道轮回,一切自有定数。
因为自救,他将许梓颖送到了宇文天成面前,这样李昊晟便没了臂膀。可宇文天成却多了一双臂膀。
而巧的是,正在这时,白秋竟然也悟得炸药做法。
许辞有些不敢置信,他激动地摇着抓住白秋的胳膊,“那你何不将此法告诉太子殿下,让他制成武器,定可无往而不利。”
哪只白秋一愣,接着一甩手,冷道:“我拒绝。”
第82章 凶手是谁
“为何不可?”许辞还未等发问,倒是洛千雪惊讶了一下,“你将此物造出,却封而不用,是谓何意?”
“我造它是为了好奇,但是你们看,”白秋指了指满地残骸,“此物威力巨大,若是对方是手无寸铁的民众,只有被摧残的份。而即便对手身穿铁衣甲胄,也难免遭其波及。我是一名大夫,我的存在该是悬壶济世,救死扶伤,不该是杀人夺命。”
灰头土脸之下的白秋面容及其严肃冷静,不似玩笑。
许辞觉得很是呕血,他有些恼怒道:“你说的如此高尚,好似我们都是些要人性命的坏人,只有你是救人于水火之中的圣人。你若当真高尚,又如何会将自己关在屋里整整两年,只为造出此物。”
白秋瘪了瘪嘴,委屈道:“我太好奇了,为医者,不仅对救人的药很感兴趣,对致人死亡的毒药也会充满好奇,所以我才克制不住,研究了这东西。”
许辞瞪着白秋,看他一副单纯无知的样子,又气不打一处来,正要再说些什么,却被洛千雪一把拦住,“走走走,我有事情给你说,咱到你屋里说去。”说着不等许辞反应,就拖着他一个轻功飞走了。
白秋望着这满地残骸,又看了看飞走的两人。
满园无人,空荡荡孤零零,很是郁闷和委屈。
这满地的垃圾,要收拾到什么时候哇。
洛千雪几个起落间就将许辞拖回了许辞房中,还没等下人反应过来,他倏地如鬼魅般带着许辞飘进屋里,衣袖一挥门便从里面关上了。
“你跟那呆子说些这个有什么用,他除了钻研便是钻研,哪里有你懂这些各中利害。”
许辞无奈,嘟囔了一句,“说的我好像是黑心商人一般。”
洛千雪哈哈笑了一声,笑得柔美动人,“我知道你是怕月国。宇文天成找到了许梓颖,他的阴险毒辣我们都见识过。若是许梓颖为他所用,天下必定化为人间炼狱。”
“不错,这正是我所担心的。非常时期,我们只有以暴制暴,可白秋明明制造出了炸药,却又不肯拿出来。”
“船到墙头自然直,你只是大曜国一个小小的五品官员,何须考虑如此多。纵然你与太子殿下惺惺相惜,情比金坚,可此时还不是你过多操心的时候,灾难到临,个高的先顶着。我说这话虽是自私了些,可却是人之常情。纵然你现在考虑这么多,也是于事无补。”
“宇文天成既没有攻打大曜国,也没有制造出炸药的苗头,你想想,若是你这么做了,反而像是你们大曜国先引起的纷争,得不偿失啊,到时候你和白秋乃至整个大曜国变成了众矢之的,万人唾弃。”
许辞一愣,蓦地被点醒了过来,“经你一说,我倒如醍醐灌顶。是了,我还是太焦急了。”
许辞敛眉,是自己太放在心上了,以为仅凭一己之力,便可改写历史,但其实不然,真正左右历史的,还是时间。
今生早已与前世发生了很大的不同,改善了很多,美好了不少。
可仔细一想,变化悄然发生,他只是个引导者或者导火索。线头从他这里扭错了一环,事情便随着时间的流逝悄然发生改变,不需刻意而为,无需太过在意。
而真正改变整个局面的,多半是太子殿下或是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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