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1 / 2)
福伯的声音,将宋玉汐的注意力给拉了回来,摇摇头,对福伯问道:“怎么了?”
福伯这才将手里的一叠纸交到了宋玉汐手中,说道:“咱们忧然坊附近的铺子已经建好了,门脸米分刷一新,看着气派极了,有好几个掌柜已经来找过我,小姐说的那个价格,他们说是觉得有些贵了,不过他们也没一口回绝我,我估计到最后,这价格该是能成的。他们每人都看中了一处,很快小姐给的十个名额就要满了,我是来问您,接下来咱们租那一块儿的。”
宋玉汐接过这些地契看了看,说道:“接下来就等几天,等几天之后,价格翻一倍,再租。”
福伯愕然:“翻,翻一倍?小姐,这,这价格是不是也太高了些?如今的租金已经不算便宜了。”
“就这么办吧。让他们知道铺子越早租,价格越便宜,早租的掌柜们心里也舒坦了,事实上,先租下的确实占了便宜,长安街只要一切运作起来,还愁没有生意吗?他们若是嫌贵不来租,那咱们就自己开,总不会叫铺子闲置着的。”
宋玉汐的话让福伯再次陷入了担忧。
之前放出去的十个名额,以每间八百两一年的价格租赁,那些掌柜的还觉得有点贵,这要再翻一番,就是一千六百两……别到时候有价无市,这么好几里的长安街,难不成全都要开自己的铺子?
又过了一个月之后,价格提升了一倍的十间店铺,用比第一批还要迅速许多的速度全都租了出去。
三月底,四月初,长安街上的铺子就已经租的七七八八,很多商家已经开始将货物布置起来,宋玉汐还给各路商家定下了规矩,就是吃饭的和吃饭的靠在一起,喝茶听曲儿的靠在一起,卖衣服饰品的靠在一起,卖古董玉器的靠在一起。
很快一条繁华的长安街就这么热闹起来。
宋玉汐给自己留了一座芙蓉园和两大间店铺,芙蓉园的位置是长安街最中心地带,装修是早就弄好了的,等到她附近的酒楼,饭庄,食肆全都开出来之后,她才将芙蓉园正式开张,从外表到内在,全都是仿照西域那边的风格,一进门就能听到热情洋溢的西域歌舞,迥然于左右店铺,店里从厨子到跑堂全都穿着那样的衣裳,叫人只要进了店,就好像直接进到了一个和外面迥然不同的世界,一开始的时候,还有些人不适应,不好意思进来,不过,经过一两个月的磨合之后,倒是渐渐的客似云来了。
有了萧齐桓去年送给宋玉汐的那一套珍贵琉璃盏,堰伯那儿也终于研究出来将水晶烧制成完美琉璃的方法。五颜六色,流光溢彩。
就连宋玉汐都觉得很满意了,然后就让堰伯将那两间她特地留下的铺子装点一番,开了一间新颖的琉璃铺子,店名就叫远客居,专卖做成器皿和各种工艺模样的琉璃制品,因为这种东西在还没有开海禁的年代,十分罕见,而光是烧制研究,堰伯带领整个窑厂的工人就研制了有一年多的样子,所以,这个琉璃制品的价格注定了不便宜。
不过人们很快就被这种璀璨的光芒给吸引了,像这种琉璃灯,琉璃瓦,那都是富贵至极的人家才有门路弄到,可是一般的小老百姓哪里能买到呢?宋玉汐就是给一般的老百姓提供了这样一个公平的购买机会,琉璃灯,琉璃杯盏,琉璃盘,琉璃瓶等等东西,就算价格卖的很贵,但是依旧有人愿意出高价钱来买,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漂亮的东西总是值钱的,而也确实因为宋玉汐这家店铺的琉璃,做的实在是漂亮,精致,放在阳光下,闪耀的几乎让人睁不开眼睛。这也多亏了宋玉汐让堰伯不懈努力的试验,不计成本的拖延时间,这才有了今日这等美妙的东西产出。
一经面世,自然是吸引了众人的目光,以至于一个月的功夫,居然就把堰伯日夜不停烧制了七八天的制品全都卖掉了。
宋玉汐每晚光是数钱就要数很久,福伯他们这些算账的先生,添了一个又一个,可每天却还是感觉人手不够用的样子。
就这样两间铺子开了三四个月,运转一切都稳定下来了,宋玉汐拿着十万两银票回到宋家,这十万两虽然是宋逸的私库里出的,但也算是宋家的公产,只不过宋逸是有支配权利的,之前支给了宋玉汐,宋逸后来若是不补上,那么他的名下永远都会有这十万两银子的亏空,宋玉汐将银子补上之后,就把宋逸名下的那笔帐给抹了个干净。
☆、80|79
第七十九章
宋玉汐今年的生辰不打算出去了,就在雨桐院里过的,林氏亲自给她操办,然后当天请秦氏和府里众人一起来雨桐院中。
因为林氏操办生辰宴,宋逸就想给她私下拨点银子过去,怕她周转不过来,这才从账房处听说了那件事,从府里支取大额银子,的确是需要得到主人家的许可和条子,账房才能办,可若是拿金银进来销账,一般账房是不往上报的,所以宋逸一直都不知道,宋玉汐居然早在一个月前,就把他名下那笔十万两银子的帐给抹掉了,知道之后,就找了宋玉汐去问,宋玉汐只说她在长安街上的两家店里赚了些钱,并未告诉宋逸整条长安街都是她的事情,可饶是这样,宋逸都觉得有点傻眼。女儿才多大,银子给她不过一两年的功夫,她居然连本带利就给赚了回来,这说出去谁信啊。
生怕宋玉汐是怕府里其他姑娘说话,才慌张填补银子的,他说什么也不肯收回,可是宋玉汐却也坚持不肯要了,并且将两间店铺的账面报了一些给宋逸知道,宋逸这才相信,父女俩又推攘了几回,在宋玉汐的坚持之下,宋逸只好收回了金银。
第二天就告诉了秦氏,秦氏也很意外,不过她却没有宋逸那样担心,只说了一句:
“我瞧着那丫头是个有主意的,脑子也聪明,又不计较外界的评价,她既然还了,那就说明确实是有了的。你也不必介怀。”
宋逸扶着秦氏走出屏风,桂嬷嬷正好端着参茶进来,宋逸正好伺候秦氏喝了参茶,这才说道:“我也不是介怀,只是对这丫头,我多少都有亏欠,年纪越大,这种亏欠就越多,我倒宁愿她平庸一些,这样我若能护她一世,这愧疚可能还会少些。她越是能干,就说明她从前的日子过的越不好,我这颗心里,实在是不好受啊。”
秦氏听了他说这些,笑了,说道:“你这窍开的也太晚了些,当年若是你能克制一些,也不至于就闹出这段公案来。我可还记得,你当年要回来休妻另娶的那副架势,甭管她有丈夫没丈夫,你都要娶她,就算受千夫所指也不在乎。那时候她若真的被你给娶进门了,如今还不知坟头的草多高了呢。”
宋逸虽然是国公了,年纪也大了,可在秦氏眼中,到底还是个孩子,说起他年轻时的事情,也不避讳,倒叫宋逸难为情起来了,当初他见了林氏,立刻就惊为天人,知道纪兰打的心思,就将错就错的办了,那时候他是真心想要给她一个名分的,甚至起了为她冒天下之大不韪的决心了,可是林氏那时候以死相逼,也确实差一点就死了,他从那之后,才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再不敢接近她,怕她哪天见了自己真的想不开,那他可就没处说理去了。
“脑袋聪明,有想法,有学识,有胆量,这样的孩子若是你的嫡女,说不定将来就有大前程,可她的身份,注定了上不得高台,再过两年看吧,若是有合适的人家,就给她相看相看,未必是要高门大户人家的,那丫头也不见得就喜欢那种规规矩矩的门庭,还是找个寻常人家好,这样只要有咱们宋家在,就能保她一世平安,谁也欺负不了她。”
秦氏把话说到之类,宋逸能感觉出母亲对他闺女的爱护,笑着点头,说道:“母亲和我想到一处去了。高门大户,她也嫁不了嫡子长孙,又不值当嫁个庶子去受那份罪,寻常人家好,惹不起她,日子相对顺遂些。”
母子俩说话有共识,又说了一些其他家常,宋逸才离开了宁寿院。
七月初六那天,林氏在雨桐院里替宋玉汐办了一次小小的宴席,收了礼物,吃了饭,所有人就在院子里看灯,以为明儿是七夕,所以,满街上都是花灯,林氏也借这个机会,将雨桐院里装点一番。
有她在的地方,纪兰是不会来的,宋逸乐得待在林氏身边,替她取看中的花灯下来,宋玉汐正在和宋玉寒在亭子里下棋,几个姑娘全都围在旁边观看,就连四公子宋景都忍不住在旁边看的热闹。
忽然天空一声响儿,吸引了所有人的主意,抬头往天上看去,一朵朵的烟花再次绽放,和去年一样,寿桃和鲜花……在墨色的,繁星点点的天际炸裂,发出耀眼的光芒。
宋玉汐放下了棋子,和所有人一起走到院子中间,仰头望着这瞬间的光彩。又黑又亮的眸子因为这些亮光的闪耀而颤动,在这一刻,她的心似乎就跟这些烟花一样,像是要炸开似的。女人有的时候真的很简单,不管是谁,肯连续两年对她花这样的心思,她真的很感动。脑中想起上回李湛在她耳边说的话,难道是他?不,李湛不会做这些事情,那么又会是谁呢?
如果说去年的烟花,大家还在怀疑为的是谁,那么今年便不会再有人怀疑了。就算是谁和宋玉汐同一天生辰,可是去年烟花是绽放在长安街上空,城楼方向的,可是今年他们在这朱雀街,离城楼有一段距离,今年的烟花并不是城楼方向的,倒像是明月塔的方向,所以,她们才能在镇国公府的院子里都能看的这样清楚,这便说明,今年的烟花是换了地方放的,谁家生辰会换地方放烟花?这种几率实在是太小了。所以,大家一下子就想到了……烟花不是为旁人放的,根本就是为了宋玉汐放的呀。
宋逸和林氏站在廊下,也抬头看着天空,宋逸蹙眉不解,这定王都已经去了辽城,根本不在京中,那这烟花就不是定王放的了,难不成他去年是真的误会了定王?可不是他,又会是谁呢?这么大手笔,这么费心。脑中似乎闪过一个人影,但因为太过荒谬,就立刻自我否定了那想法,和其他人一样抬头观望起来。
明月塔的顶层之上,两个御前侍卫带着满脸的烟火色,将那烟花一根根的点燃,今夜风大,恐有雨,两人被烟火迷了眼睛,在将几千响的烟花尽数放完之后,两人才累极坐在栏杆上,呼出一口气。
侍卫甲问道:“你知道是谁让咱们放的吗?”
侍卫乙回道:“谁知道哪个纨绔子弟整出来的事儿,偏就落到咱俩身上。”
而东宫之中,某人站在廊下饮茶,听见那烟花声响,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某人心里现在一定美死了吧?
萧齐豫突然对身后的裴韬说道:“你说我该不该给她写封信什么的?鸿雁传书……嘿嘿,还是算了吧。不能让她太得意了。”
裴韬满头满脸的黑线,瞧着自家殿下,实在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了。正要说话,就见萧齐豫突然就转身了,将茶杯交到了裴韬手中,心情甚好,拍了拍裴韬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道:
“我告诉你一个铁律,女人……是不能宠的,越宠越胆大,你看这么长时间,她烦过我没有?没有吧。”
萧齐豫说完这些之后,还对裴韬递去一抹‘哎呀,你还年轻,不懂’的眼神,看的裴韬竭力的忍住了不住抽搐的嘴角,还有内心汹涌澎湃的激荡,想要提醒殿下他这种想法不对,却又不知从何说起,那就好像你面对一个根本对男女之情还不甚了解的孩子,要和他说通这里面的关系,委实有些困难啊。
裴韬心里暗道,也许等殿下再大一些,他就会明白了吧。可是裴韬不知道的是,他家殿下历经了两辈子,似乎还是对这种事情并不擅长……
回到殿中,准备继续处理公文,可又看了一眼窗外的明月,萧齐豫想起似乎好久没见着她了,嘴上说着不想宠她,可是却还是忍不住拿起了信纸,把裴韬喊过来磨墨,裴韬心中一喜,难道只一个瞬间,自家殿下就开窍了?
可当他看见萧齐豫用批奏折的朱砂笔写下四个大字之后,已经是无力吐槽,对殿下这情商也是绝望到东海了。
如上回一样,朱砂御笔写下的四字箴言,加盖他的太子宝印,然后吹干,折起,交给裴韬传递,整个一系列的动作如行云流水般做出来,裴韬拖着信件下去之后,萧齐豫就呼出一口气,突然感觉有时候宠溺宠溺一个女人,他自己似乎也感觉挺开心的,先前的疲累一扫而空,眼皮子也精神起来,感觉自己还可以再战两更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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