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9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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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非常会!似乎庆长老你以前对我讲过,贵宗为了完成我这桩单子,精英尽出,确保万无一失,可如今还能分出力气,围剿余慈?

“这位可不再是当年一具步虚分身,以我看来,实打实已是长生中人,而且似是精通虚空法门,哈,对了,当年那虚空挪移之术,可是技惊四座,连盖勋都很是狼狈……如此人物,贵宗能有几分把握?真的要临时再抽调人马,毁了我那单子买卖?”

庆长老脸皮也厚,只呵呵一笑:“所以才要感谢苏城主……”

“若按贵宗的要求,此事我绝不参与!而且,绝不能在我那别院上动手……不,在环带湖上也不成!”

苏双鹤还了一个“斩钉截铁”:“本座三劫以来,怎么也混了些名声,不想在此损折殆尽。”

听他在交托与否的原则上有松口迹象,庆长老已经有些放松,再紧张起来,不免就有些患得患失:“苏城主的意思是……”

苏双鹤声音放低:“很简单。贵宗应该调整一下态度,难道你不觉得,在此事上,天底下,没有比巫门、没有比我更合适的合作者吗?各有所得,各不干涉,没有任何利益冲突……”

说着,他一手摊开,其上咒音盘转;另一手骈指,成就剑形,两相交错,天然就有排斥之力,横亘其间。

庆长老沉默不语,但看出来,他有些心动了。

苏双鹤趁热打铁:“我觉得,之前你们更改的那个计划就很不错。与其以硬碰硬,不如借力打力……”

话音未尽,他怔了下,没了后文。

庆长老奇道:“苏城主?”

第016章 双蛇之会 真名感应

“啊,没什么,咱们继续……”

苏双鹤回过神来,一脸平淡,庆长老满心狐疑,但也不想旁生枝节,继续洗耳恭听。

“刚刚说到贵宗之前制定的‘埋饵’计划,我觉得,越来越合适了。以前,还要用白衣造个饵出来,现在,那一位本身就是香饵无疑。我敢保证,那边定会大感兴趣,尤其是我请他登岛做客之后……这样,我们就可以围绕着余慈做文章,一层层如泥沼流沙,早晚让她脱身不能!那时再行雷霆一击,安能不胜?”

“听上去可行。不过,可苏城主觉得,余慈也好,目标也好,就是那么容易听人指挥的?要知目标可是公认的真界‘养士第一’,真要结交哪个人,此界能拒绝的,也没有几个。就怕是‘陷阱’变助力,雷霆一击不成,倒遭了反戈一击。”

“那贵宗当时为何又提出这样的计划?”

“因为之前得到的情报,是可以彻底控制所谓的‘余先生’……”

庆长老有句话没说出来:阴阳终日打雁,还是让雁啄瞎了眼,竟然将如此重要的目标错过,使得宗门陷入这等被动境地!

如今埋怨也迟了,庆长老倒不介意给苏双鹤补习一下刺杀的知识:“敝宗的刺杀之道,乃是以人为根本,对付重要目标,绝不会三心二意。盖因刺客一旦入局,就有气机心意的微妙运化,更有一个锁定并蓄势的过程。在运化、蓄积到极致之后,不发则已,发则必中。所谓的计划,除了要创造一系列的机会,也与刺客本人的节奏息息相关。”

看苏双鹤听进去了,他继续解释:“本次刺杀,敝宗派出了阴阳,正是借重他阴柔善变的节奏,按照目标身边近人多女子的情况,从白衣切入,不断接触、寻觅接近的机会,以求一击致命。

“之前商议的‘埋饵’计划,让白衣将姓余的‘推介’给目标,实则也是这一思路的变异,只多了层虚实变化。但有一条,就是要做到对那‘余先生’的绝对控制,他只能作为一个制造阴影和死角的‘道具’,绝不能有任何自我意识。也因为如此,按计划,阴阳第一个要击杀并拟形的,就是此人。”

庆长老所言,已经部分涉及了天遁宗的秘传心法,虽只是泛泛而谈,却也极具说服力。苏双鹤就知道,这家伙已经反过来说服他了。

按照庆长老言下之意,只要能在无声无息间,将余慈解决掉,一切都会回到正轨上来,也会大幅降低局面的复杂性。

理论上,这话没错,可是苏双鹤却更相信自己的判断。

当然,最根本的问题在于:在玄黄杀剑到手之前,任何别的问题,他都不会考虑,就是刺杀那位的计划……

也可以往后推!

看庆长老还要再说,苏双鹤举手打断,随即就道:“庆长老,你没有和余慈照过面,不知这人的手段。论养士,我确实不如那贱婢;但论眼光,我自认为不逊色多少。有一件事你们要确定:这小辈不是盏省油的灯,像贵宗这般,妄想一劳永逸的,十有八九要给烧到手指……”

“所以,就按原计划来吧,在岛上,我会给贵宗创造机会,区区一个白衣,难道还拿不下来?只要贵宗的刺客取而代之,潜入那小辈身边,不管接下来如何打算,岂不更加进退自如?要知道,那小辈可是大庭广众之下,明言要收白衣为徒,其看重可见一斑!”

稍顿,他又道:“至于‘锁定’之事,关乎贵宗心法,我也不多说,不过‘君臣佐使’的配置都拿不出来的话,也由不得本座不怀疑,贵宗接下单子的诚意了。”

说罢,再不给庆长老开口的机会,他摆摆手:“希望庆长老将我的意思传回去,期间,我会帮贵宗‘留客’。眼下湖上似乎有些古怪,我且去瞧一瞧,告辞!”

不理会庆长老难看的脸色,苏双鹤身化火光,投入下方滚滚劫云之中,转眼不见。

苏双鹤的第二元神虽有层层巫咒加持,但穿透劫云,依然有灼烧之感。他有些不适地抖抖身子,当下飞落一层灰烟,这是劫云中蓄积的毒素杂质,是云封真界十余年,必然生成之物。等到了一定阶段,这些毒素随着雨水降下,滋生疫病,伏尸百万都不奇怪。

所幸这也是一些魔门法器制作,或是毒功修炼亟需之物,用量颇大,也时常有人收集,大概还能保证一个平衡状态。

天地大劫就是这样一个让人恐惧绝望,又始终留一线生机的大场面。越是深究其中法理,苏双鹤就越是感怀不已:古巫九变,创天立地至此。后天蝼蚁,安得嚣张如斯?

长长吁气,气涌如狂风,湖面清波荡漾,苏双鹤借此一出沉郁之气,眼神扫视四方,却并未见得有什么异常变化。

他皱皱眉头,身形虚化隐没,无声飞落到已经快要完全沉入湖水中的天梁山岛上。

与庆长老告别时所说的话,并非是虚言。他前后两次心有所感,都是岛上残存的巫咒法力生出感应。

巫门一脉,感应天地山川,日月星辰,与地气水脉最是相宜,很多时候,外放法力存留时间都会长得不可思议。像他这样的大劫法宗师,有时候一个不慎,外泄的元气甚至可能催化出山精树怪,有些时候是麻烦,但有些时候,也是多一个耳目。

天梁山岛被劫雷犁过数遍,自然结构已经破坏大半,巫咒早没了存身之基,但由于很快滑入湖水中,又给滋润了一番,以至于留存至今,还将附近的一些微妙变化,反馈过来。只是变化太过迅速,他方有所感,已经失了踪迹。

第一回是如此,第二回信息就丰富了些,还把一个巫咒本就涉及的目标点了出来。

那些作乱之辈,还逗留在附近哪!

苏双鹤一直认为,这些人和余慈脱不开干系,如今倒不妨查探一番。

李闪像是一条水蛇,无形无息在湖面下潜游。昨晚上受了番惊吓,他都没回过神来,上面就传来命令,其余人等转移,却要他继续留在附近,听候下一个指令。

眼下呆在湖面上,未免太过扎眼,干脆就潜入湖底,寻一处清净所在,仔细调理一下身体。可如今的情况是,不静心还好,一旦静下心来,就莫名有奇怪的感应,不断干扰他的心境,若有若无,很难寻到源头。

想到昨晚上,险些走火入魔的惨状,李闪不免戒慎十分。不敢强行入定,思索片刻,就潜出藏身地,在湖水中游荡,捕捉那有一阵没一阵的感应。

此时的湖底,其实也是人来人往。

一方面这是环带湖的传统,另一方面也不乏有部分人还不死心,想在附近撞大运,找到天紫明丹的去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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