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3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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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专门离席来探底的?

余慈并不惧他,只微笑回应:“若是叙旧,叫一声‘师叔’正亲切,若是别的,还是辛天君更方便点儿。”

“得,那就先方便着吧。”

这话里味道儿怎么有点儿怪?

余慈还没品出来,辛乙开口笑道:“渊虚天君哪……”

他这么个称呼,真是别扭到了极点。余慈知道他是故意的,但面不改色,微笑倾听。

只听辛乙道:“前段时日,我们家的掌教圣人邀请后圣参加紫极黄图之会,后圣大人口头上也答应了,还说要拿上清复宗的典礼和我们比一比,这事儿,定了没有?”

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余慈也胡乱回应:“等到贵宗请柬送来,自然就会确认。”

辛乙点头:“上清重开,关系北地大局;勘天定元之事,更是事关天下修行人的根本,无庸讳言,也是关系到玄门各派的福祉……渊虚天君,美色当头,可要把持住才好!”

且不说里面乌七八糟的东西,注意到辛乙话中的深意,余慈真的愣了:“你偷听?”

“啧,事关大局,怎么能叫‘偷’呢?而且夏夫人这么高调邀你过来私会,楼顶上不知多少人竖着耳朵呢,只不过俺更热心、更关注,走得近点儿,听得也清楚。”

辛乙笑哈哈地走下来,直接伸手,揽着他的肩膀,硬把他往下拽。

“事关重大,不可轻率行事,咱爷俩儿好好合计合计!”

他明摆着要占余慈便宜,可余慈又哪是省油的灯,脚下生根,踩得楼梯嘎嘎作响,硬是不往下去,面色严肃,正气凛然:“正如天君所说,勘天定元关系到天下修行人的根本,不可私相授受,咱们还是要与大伙儿商议才好。”

“得了吧,且不说夏夫人脸上好不好看,你以为昨晚上,我少费了唇舌?哪次到这种时候,老头子我便给支使得像狗一样,到最后还是人人喊打……

“再说了,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我和洗玉盟那拨人商量了一夜,各自底线,都很清楚,你呢?后圣大人也许会给你说他的盘算,我们这边儿的,洗玉盟这边儿的,你总要有所了解嘛!”

还有这种好事儿?

余慈心中一动,已经给辛乙连拉带拽,推挤下来。

“不要有顾虑,恐怕夏夫人巴不得咱们商量出个结果来。这能省她一半儿的心思,你信不信?”

关我屁事?

余慈很想喷出这句,可看在当年辛乙听闻朱老先生死讯,风尘仆仆,从域外杀回来的份儿上,还是咽下去,并露出笑脸:“那,晚辈就洗耳恭听——看看贵宗是个什么意思。”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心里是有些发虚的,在勘天定元一事上,日前刚刚做的一些功课,未必就能应付得来。

还好,这具分身回来,已经与幻荣夫人搭上了线儿,此时便呼唤她随时待命,准备解释一些比较偏门的问题。

幻荣夫人是很快联系上了,可是,她坦白回答:勘天定元,历劫以来,几乎都轮不到魔门参与,相反,往往是以“破坏者”和“捣乱者”的身份出现,对大局的把握还好,但部分细节,尤其是玄门内部的协商等事,很难帮得上忙。

那往往都是八景宫、清虚道德宗,曾经的上清宗宗主、核心高层才知道的秘密。

明知如此,又能怎样?这时候,余慈也万万找不到一个能够帮他参详的玄门高层,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坦白讲,他宁愿现在就和辛乙大战八百回合,也不想搞这什么协商。

开头第一句,他就让辛乙问得有点儿懵。

“后圣大人,究竟是要身登紫极,以一身担宗门呢;还是要以身护法,静待上清中兴呢?”

余慈险些就脱口而出:这有什么区别?

还好,他调整了一下,先糊弄过去:“如何让宗门兴旺,就怎么来。”

辛乙目光炯炯:“是否可以认为,后圣大人也没有一定之规?”

“贵宗的打算,就是对我上清行事指手划脚吗?”

这话说得很重了,余慈是不得不如此,否则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回应这种问题。

嘴上说着,余慈脑中也如风车般转动,想的是勘天定元过程中,神主发挥作用的相关信息,也结合他自身的情况,思索辛乙话中深意。

勘天定元,是对真界天地法则体系的稳固和修正,自从巫神沉眠,真界自我调节能力出现问题之后,就一直如此,但据说,也是一直通过巫神所遗的紫极黄图来进行。

要想操控紫极黄图,神主身份,是非常重要的一环。

罗刹鬼王一个外来客,本质上又是血狱鬼府出来的妖魔,为何能在真界逐步站稳脚跟?

通过勘天定元,“合法”划归的利益,也占了比较重要的一部分。

毕竟,就以往真界而言,只有她一位“身列紫极”的正牌神主,要想充分发挥紫极黄图的功效,非她不可。

上清后圣的横空出世,某种意义上,改变了这种局面。

都是玄门中人,不管平日里关系如何,在此事上应该比较高兴才对,比如萧圣人,最开始见面的时候,不就是非常期待么?

但从辛乙的态度看,又不是那么回事儿。

是八景宫的态度发生变化,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想到这里,余慈直接问出来:“同为玄门一脉,正该戮力同心的时候,贵宗对我们有什么不放心的地方吗?”

“啧,刚刚你对夏夫人,可没这么咄咄逼人哪!”

辛乙笑哈哈缓冲了下,但后来,还是很干脆拿出了“你明知故问”的眼神:“仙圣缥缈可期之,神明当头应律之,是我玄门一贯的立场,上清宗素来是执行最彻底的那个,三十六天神明,都是如此,但如今……后圣大人的难处,我们都理解,但焉能不担心?”

站在辛乙的立场上,肯定是把事情说得再透彻不过,但余慈理解起来,还是非常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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