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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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不等帕子拿来,皇帝便不自控的收紧牙关,狠狠一口,咬住了长孙曦的手侧,力道奇大无比!众人眼睁睁的看着,鲜血从皇帝的口中流了出来,顺着那素白的柔荑,一点点蜿蜒下落,染红了明黄色的龙袍!

长孙曦手上痛得直钻心,却抽不出手,也不敢这个时候抽手。

周进德和吉祥在旁边看着都替她疼,但没说话,皇帝那边还不知道怎么样呢。

“皇上,你听妾身说。”长孙曦疼得直吸冷气,颤声道:“你别生气,别上火,这样容易气迷心窍。”心下只想说快点,再说快点,恨不得咬了自己的舌头,“不论为着什么事,那都不如龙体安康来的要紧,都不值得生气。”

“刚才妾身说,愿意留在御书房呆一辈子,再不嫁人,绝对没有半字虚言。皇上一直都对妾身很好,一直没有勉强过,别说您是九五之尊的帝王,就是寻常男人,能做到这样也是难得。人心都是肉长的,妾身又不是草灰石木,怎么可能无知无觉?”

“与其嫁给一直想害死妾身的楚王,或者是和表姐去抢丈夫,或者是根本就不了解的越王殿下,那还不如永永远远一辈子都不嫁人。”

“至于什么名分,别的女子或许很在意,妾身不在意。”

“如果妾身此刻的话有一丝撒谎,就让妾身天地难容、不得好死。即便偷偷嫁了人,也注定一辈子永远不得真心,痛失所爱……”

周进德和吉祥都是听得脸色大变,这种毒咒,可真是恶毒之极了。

皇帝仍旧狠狠咬着她的手,身体抖。

长孙曦疼得泪花都滚了出来,眼泪婆娑,“皇上!你就信妾身一回,好吗?”她跪在皇帝的面前,哽咽道:“哪怕……,哪怕你不相信妾身,也不要气坏了自己。”眼泪不自控的往下掉,“只要您能好起来,能开口说一句话,纵使是要赐死妾身……,也可以!”

就这样吧,只当还了皇帝的一直以来的人情。

少女的泪水温温的、滑滑的,一滴一滴跌在皇帝的下颌上,流进他的脖颈里,仿佛观音大士净瓶里的杨枝甘露。而她情真意切的话语,她的担心,她的忍痛,她的誓言,都是这世上最好的灵丹妙药。

此时此刻,皇帝神智还是清楚的。但不知怎地,舌头却完全不听自己使唤,没有办法出声来,身体也好似被什么凝固住了。

嘴里咸咸的,是她手上温暖腥甜的鲜血。

----真是一个傻丫头啊。

换做皇子们,这个时候一定盼着自己赶紧驾崩;换做嫔妃们,第一反应则是马上去传太医,用以躲开罪责。她却傻乎乎的,不顾一切冲上来抱住自己,毫不犹豫指挥的抢救自己,痛成这样还在劝解自己。

假如自己就这么气死了,等待她的,只会是粉身碎骨!她不可能不知道,可是她在这种危机关头,第一时间想着的是自己,而不是回避。

原来是自己误会了她,都怪自己被无忧那个混帐给气晕了头。

是了,她和许氏不一样。

皇帝身体里原本激荡沸腾的热血,慢慢从脑子里退散,一点点降温,一点点柔和,身体的抖动渐渐平静下去。等到太医过来的时候,皇帝已经松开了牙关,长孙曦往后一跌,软软的坐在了地毯上面。

有惊无险!皇帝最终缓了过来。

并且因为长孙曦救治得当,并引起其他问题,太医开了药方,嘱咐皇帝往后好好调养少生气、少动怒,饮食也要清淡一些。然后看着皇帝吃了汤药,半个时辰后,又重新切了一回脉象,方才告退。

“等等。”皇帝才经历了一场惊险的抽搐,舌头还有点麻,说话缓慢,“给她……,她的手包扎一下,上点药。”眼里闪过一抹心疼,好好的一双细手,被自己咬得血肉模糊的,实在伤得不轻。

长孙曦忙道:“皇上歇着,别说话,妾身这点皮外伤不要紧的。”

太医领着她去了隔壁包扎。

等到弄完,周进德悄悄过来说道:“皇上累了,才点了安神香睡了。”

长孙曦手上已经缠好了纱布,点了点头,“知道了。”然后等太医走了,又道:“虽说目前看起来皇上没事,却也不得不防。这几天,一定要有人昼夜不息的守着,万一……,赶紧疏导疏导才是。”

大概记得,中风病人复的几率是很高的。

每次中风复一次,对病人的身体和脑子损害都增多一次,很有可能真的偏瘫,甚至不一小心休克死去。这些骇人的话不便说出来,只能提醒,顺便祈祷老天对皇帝厚爱一点,别再折腾他了。

周进德一一应下,又道:“今儿都亏司籍救治得当,不然……,万幸万幸。”

长孙曦可不敢居功,皇帝这次突然中风,里面只怕还有自己一部分的“功劳”。因而只是叮嘱道:“平时要劝皇上饮食清淡,少生气,少大喜大怒。若是见皇上恼了,不管如何都得先劝住,断不可情绪激动了。”

“是是。”周进德颔道:“方才太医也是这么说的。”

长孙曦也没有别的更好意见和法子,叹了口气,“那我先回去了。”

******

太极殿内,总算归于平静,外面的几位可是平静不下来。

昭怀太子忐忑不安,楚王提心吊胆,江陵王急得团团转,甚至就连越王也是脸色阴晴不定。因为才得的消息,皇帝传了太医,紧接着又传了长孙曦,一个多时辰都过去了。里面到底生了什么事?没人知道。

众皇子正在心急如焚之际,太极殿内似乎传来一点点动静,吉祥和如意都走了出来。

江陵王慌忙冲了上去,问道:“父皇怎么样了?”

吉祥故作轻松,微笑道:“没事,就是头疼,让太医过来请了一回平安脉。”可不敢说皇帝中风,不定引出什么惊天骇浪来。

一天传了两次太医,这话……,众人都是不信。

可是也没人敢多问。

问多了,就有盼着君父身子不好的嫌疑。

殷少昊情知吉祥嘴里打探不出消息。

不过太极殿周围根本没有戒严,和平常一样,看来父皇的身体确实没有大碍。心下担心另外一位,听说父皇召见她,可惜当时她从侧门进去,没有逮着她说话。眼下心思飞转,当即脚步飞快朝着侧门那边跑去。

果不其然,正好撞见准备回御书房的长孙曦,赶紧问道:“到底出什么事了?父皇叫你进去做什么?”

长孙曦淡淡道:“皇上头疼,让我过去捏捏。”皇上之前为何突然临幸傅祯?是谁做了手脚?这些自己还不清楚,不能说。而皇帝的病情更不能说,只道:“可惜我不是太医,捏也捏不出什么,最后还是让太医开了药。”

“那为何太医去了两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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