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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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裴喻寒看着她,“我听闻,阿宁要与姜府千金定亲了。”

冷念一点也不意外他会知道这个消息,至于他的眼神,究竟是对她充满怜悯,还是把她当做笑话瞧,她也不在意了:“我跟纪公子还有纪府,今后再无半分瓜葛了。”

裴喻寒搁下茶盏,单手支颐:“所以你才来找我?”

“嗯。”冷念捏着掌心,诚恳地道,“我家里出了一些事,我爹又生着病,我需要尽快找个地方住,还有一大笔钱,希望你能帮帮我。”

裴喻寒笑着开口:“我记得之前欠你的人情,已经还过了。”

冷念垂下眼帘:“我知道……”

裴喻寒长眉一挑,饶有兴味地启唇:“其实帮你也可以,但我这人行事,付出必求回报,那你能给我什么呢?”

冷念踌躇,她也知道求人办事的道理,但求裴喻寒办事,比其他人还要难,因为他们裴家人什么都不缺,而她,什么也给不起。

冷念感觉掌心被指甲刺得生痛,仿佛一直刺至心处,处于挣扎与犹豫之间,往往是火一般煎熬,最终,她吐出一个字:“我。”

她毫不回避的,迎着裴喻寒略带惊愕的眼神:“报酬就是我,我会留在你身边,听你的话,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裴喻寒默不做声,目波在她身上流连。

冷念已经别无选择,甚至她应该期望裴喻寒同意,跟纪攸宁斩断情缘后,她可说是心如死灰了,唯一要紧的事,就是让父亲尽快痊愈,父亲含辛茹苦将她养大,她不能再让他受苦,为此这个决定,是她早在来前就想好的。

半晌,裴喻寒问:“你明白自己这句话的意思?”

“明白。”冷念态度坚决,但嗓音还是莫名轻微的作抖。

裴喻寒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房子我会帮你安排好,你想什么时候住进去?”

户主只给她五天期限,她立即答:“明天。”

“这么急?”裴喻寒意外,修长的五指轻轻敲打着桌案,击出好听的节奏,应得干脆,“好,明日一早,我会派人接你们,借口你自己想好。”

他所说的借口,冷念当然明白什么意思,吞吐着:“那我……”

裴喻寒笑容有点坏坏的:“难道我还能怕你跑了?”

尽管听出他是在开玩笑,但冷念突然有了一种被他完全掌握的感觉,讪讪地告诉他目前住址,便告辞了。

回到庄子,她忙着收拾行李,恰好冷崇从昏睡中醒来,唤道:“念儿……”

“爹。”冷念赶紧撂下包袱,跑至床畔。

冷崇见桌上堆着大包小包,叹气:“是不是对方又为难你了?唉,搬就搬吧,哪怕沦落街头,爹的身子骨也支撑得住,只是怪爹不好,让你吃苦了。”

“爹……”冷念差点要哭,哽咽着,“您别担心,女儿已经找到新地方了,明日咱们就搬走。”

“新的地方?”冷崇问,“你手上哪儿还来的钱?”

冷念不敢说她已经把自己卖给裴喻寒了,否则非得被他打死不可,扯了个谎:“我这些天都在裁缝铺周围闲逛,今天总算遇见一位贵夫人,生得菩萨心肠,她听闻我的遭遇,又得知我会女红,就打算把我收留在身边伺候,那房子也是处闲宅,暂时供给咱们住的。”

冷崇追问:“是哪位贵夫人?”

冷念开始胡诌了一大通,冷崇本就病着,脑子不清,听她说得有头有尾,便信以为真,没多久,又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裴府的马车准时来接他们,对于裴喻寒安排的地方,冷念可谓十分满意,那是一处三进小宅,既低调又精致到样样不缺,而且与别府就相隔一条街的距离,平日她来探望冷崇方便许多,裴喻寒还另安排两个下人在冷崇身边伺候。

一切布置妥当后,已是过去三日,冷念再次来到别府,正巧在回廊与苏姮儿迎面撞个正着,苏姮儿正欲离府,朝她盈盈一笑:“冷姑娘。”

冷念颔首,不知该说什么,真是老天弄人,一转眼,她已变成跟眼前歌姬一样的命运了,甚至更不堪。

裴喻寒今日在亭中与宾客饮宴,她只好乖乖守在书房等待,等得快要昏昏欲睡时,裴喻寒总算是回来了。

☆、第64章 [连载]

裴喻寒一进屋,就看到她快速从椅位上站起来,身姿笔笔直直,像株挺拔的小树,睁开的眼睛却还透着一点惺忪的味道,让他不免感到几分好笑:“来了?”

“嗯……”与他目光碰撞时,冷念却低垂下眉目。

裴喻寒挥了挥手,背后侍从皆退了出去:“怎么不早说,今儿个府上来了客人,是不是等了很久?”

“没有。”冷念赶紧摇头,强忍住打哈欠的冲动。

裴喻寒十分随意地踱步至跟前,浓浓的阴影覆盖下来,冷念不知他要做什么,只是觉得他真高,两眼平视,才触及他胸前的雪白衣襟,那是上等的江绸薄料,前襟上绣着繁复花纹,配合着银色丝线,绣成流水式的绵延行云纹,由颈下蜿蜒至胸部,叫人赞叹那针法真是精巧无双。

他的声音从脑顶传来:“身上染了酒气,我不喜欢,帮我换件袍子。”

冷念怔愣一下,才反应过来他是叫自己给他换衣服,不禁左右张望下。

裴喻寒明白她的意思,指向书房的内室:“新的衣物他们都摆在里面了,先帮我把外袍换下来。”

“哦、哦……”冷念有点手忙脚乱,自小到大,她都不知道男人的衣服怎么脱,伸手去解他的腰带,可是指尖一直发抖,半晌也没解不开,她额角一阵阵渗汗,等好不容易解开,再褪衣服,一踮脚,额头又不小心撞到他的下颌,她慌忙倒退两步,腰带随之掉落地上。

“还是我自己来吧。”裴喻寒早瞧出她的紧张,简直哭笑不得,“你说你,衣服都不会给人脱,这样还怎么伺候人啊?”

本以为他会生气,但见他一脸含笑,冷念才放下心:“对不住……我、我以前……没有做过这些事。”

裴喻寒倒没介意:“好了,去帮我沏壶茶来。”

沏茶对冷念而言,那就太简单了,她看向红木架上摆放的各式茶瓮,裴喻寒提示她:“那只青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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