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心漓发威,小人跳脚精(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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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姨娘,不好了——”

方姨娘正忐忑不安心惊肉跳的,一看来人居然是妙雪身边的丫鬟,更是有种不妙的预感。

“是不是你家小姐出什么事了?快说!”

方姨娘几步就冲了上去。

“大小姐还没事,小姐打了二小姐,现在正在教训她的下人,但是她说了,下一个就轮到大小姐了,还说按着相爷的意思,一定要让大小姐搬到南苑去,姨娘,您一定要救救小姐啊!”

“苏——心——漓!”

方姨娘闻言,怒呵了一声,底气十足,哪里有半点生病的样子。

“把账簿和各库房的钥匙带上,和我去雪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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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园这边还在行刑呢,方姨娘就领着人冲过来了,苏心漓做这么多,就是等着‘生病’的方姨娘将东西主动送上门来呢,雪园的门虽然合上了,但是并没有上栓,方姨娘的人一推就开了,当苏心漓看到方姨娘气势汹汹的出现在门口,身后跟着的几个下人手抱着一大摞的账簿时,只是勾了勾唇,并没有太大的意外。

她是已经做过母亲的人,自然明白为人母的这种心情,可怜天下父母心,有哪个做母亲的会忍心看着自己的女儿置身水深火热却无动于衷的,方姨娘再怎么狠心黑心,对她的几个孩子却是真心的。

方姨娘一来,就看到和苏汐月方才出来时一样的场面,不过比起苏汐月看到的要更加惨烈一些,方才,那些人吃痛还能有力气嚎几声,但是现在,就只能咿咿呀呀的呻吟,背上屁股都是血,脸上肿的已经看不出原貌,如果把雪园的院子比作战场的话,那么现在这里就是哀鸿遍野,完全可以用惨不忍睹四个字来形容。

方姨娘看着正对面房门口站着的苏心漓,身上披着枚红色斗篷的她在阳光底下特别的扎眼,姿态傲然,看着这样的场面,面不改色,脸上的笑容清浅,就像是在夏日盛放的莲花,遗世独立,让人觉得神圣不可侵犯,和坐在地上看到她眼睛就一亮,似看到救星似的苏汐月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这一刻,方姨娘也不得不承认,苏心漓很有嫡女的风范。

屋内的苏妙雪一听方姨娘来了,觉得保护自己的人来了,顿时松了口气。

“方姨娘的病可好些了?”

雪园因为方姨娘的到来,并没有什么改变,打人的还在打人,被打的还在被打着,还能叫几声的还在嗷嗷的叫,不能叫的就低声痛吟。

方姨娘从这些人的身边经过,虽然她小心避着,但是她眼中那些低贱的人的低贱的血还是溅在了她高贵的衣服和脸上,她走到苏心漓跟前,第一件事情就是嫌恶的擦掉脸上的血,她看着苏心漓,她让人惊艳的脸上笑容恰到好处,漂亮的媚眼却是怎么都掩饰不了的嘲讽,自信笃定的样子看的方姨娘想要吐血,她知道自己会来,亦或者说,她所做的一切,就是为了将自己引来,这样的想法,让方姨娘脸上的青筋都要爆出来。

“谢小姐关心,已经好多了。”

虽然方姨娘心里恨得想要把苏心漓撕了喂狗,但是面上却是谦卑的笑容,只是有些僵硬而已。

不愧是方姨娘,果然能忍。

“姨娘,你救救我,小姐要杀了!”

苏汐月坐在地上,拉着方姨娘的裙摆,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就开始哭诉求救。

不待方姨娘开口,苏心漓犀利的眼神就已经扫向了苏汐月,厉声呵斥道,“妹妹,记住自己的身份,你再不济,也是父亲的女儿,相府的庶女,哭着向一个姨娘求救,成何体统?”

姨娘姨娘姨娘,奴才奴才奴才,方姨娘一听苏心漓那轻蔑的口气,心里那个气,一不小心就将自己的唇瓣咬破了,痛得她拧起了眉头,倒抽了口气。

“我母亲过世的早,相府没有夫人,妹妹们尊卑嫡庶不分,我身为长姐,又是嫡女,自然应该为父亲分忧,承担起管教妹妹们的责任和义务,不能让那些有心人将她们养残了,方姨娘,这有何不对吗?我身为嫡女,岂是庶女可以直呼其名的,方姨娘,你说对吧?”

苏心漓无辜的眨了眨眼睛,虽然老天没能让她重生到母亲和哥哥遭遇不幸前是很大的遗憾,但是能够在方姨娘扶正前已经是很大的厚待了,要是方姨娘成了夫人,苏妙雪成了相府的嫡女,苏博然的心肯定会偏的更加厉害,想要对付起来必定会更加不容易了,她也少了件可以让苏妙雪和方姨娘气的跳脚的事情。

“小姐话说的有理,只是二小姐毕竟还年幼,不能太过严厉了,不然的话,很可能会适得其反,这些下人,看着二小姐长大,所以才会纵容了一些,她们是无心的,也已经受到惩罚了,小姐就饶了她们这一回吧。”

她这时候替她们求情,这些下人必定会感恩戴德,今后更加卖力的为自己效命。

“若非念在汐月年幼,就她对我的冒犯,那些板子和巴掌全部就招呼在她身上了,难怪相府在方姨娘手下被管理的乌烟瘴气的,她们是二小姐的什么人?姨娘都没有资格纵容宠爱小姐,更不要说这些下人了,我看她们分明是想要养坏小姐,她们是何居心?这些事情,方姨娘不能管管不了,现在我接手相府了,必须好好管管,给这些不懂规矩的下人好好立立规矩!”

苏心漓说着,给下面的丫鬟使了个眼色,那些人都没怎么明白过来,就只有苏心漓之前在定国公府注意了几眼的那丫头走到方姨娘的人跟前,不卑不亢道,“麻烦姐姐了。”说着,伸手就要去接她手中的账簿,其余的人见状,纷纷学样,石榴月季几个人犹豫了片刻,还是将东西交到了她们手上,她们带着这些东西来雪园,不就是交给小姐的吗?

苏心漓满意的点点头,笑吟吟的看向方姨娘,“苏妙雪想不开正生着病呢,姨娘那样疼她,要多多的开导照顾着,尤其,方姨娘现在也病了,更要好好休息调养,相府的事情,就不牢方姨娘操劳辛苦了,烦请方姨娘将各库房的钥匙交出来吧,如若不然的话,事情再闹到父亲那儿去,父亲动了怒病发了可就不好了。”

方姨娘想说的话一句句被苏心漓堵死,她摸了摸缠在腰间那厚重又有质感的钥匙,就算此行她已经决定用账簿和库房钥匙保苏妙雪了,可真要到交出去的时候,她还是舍不得,心肝肺都是疼的。

“漓儿,我这钥匙可以交给你,但是你必须答应姨娘,不能为难你妙雪姐姐,她现在身子不适,不宜劳累,等她身子好些了,再让她搬到南苑去。”

方姨娘和苏心漓讨价还价。

“现在,它本来就是我的东西。”

苏心漓手指了指方姨娘紧捏着不肯放的钥匙,不肯让步,用她的东西和她做交易,脸皮真是有够厚的,母女两一个德行。

“让姨娘交出账簿和库房钥匙的是父亲,让苏妙雪搬出雪园的也是父亲,你找我求情有什么用,你若有不满,还是去找父亲商量的好。”

苏心漓不为所动,掌心摊开送到方姨娘跟前,示意她将东西叫出来,一丁点也不肯让步。

“方姨娘,交出来吧,动手可就不好看了。”

方姨娘一听苏心漓这话,气的身子都发抖了,咬破的嘴唇不停的有血冒出来,刺刺的痛。

“漓儿,你眼里可有我的这个姨娘?”

自从掌家之后,方姨娘时常告诫自己,要顾忌自己的身份,她不是一般的姨娘,将来她是要成为相府夫人的,所以一定不能有泼妇的行为让人诟病,尤其这几年方家也渐渐发达了,她出门更是一副受过良好教育大家闺秀的样子,若不是有人提起,谁会知道她只是一个姨娘。

苏心漓像是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似的,抿着唇,低低的笑出了声,“方姨娘,原来你还没忘记自己是姨娘的身份啊。”

苏心漓冷笑不已,“你表现的让我满意,我便给你几分面子敬你是长辈,你若是表现的让我不满意了,我就是小姐,而你呢,就是奴才,你去别府打探打探,有哪个奴才好意思质问主子眼里有没有她这奴才的?我还真的从来没见过哪家的奴才这样大胆脸皮这样厚呢?沈管家,你说是吧?”

苏心漓见方姨娘气的两眼翻白,笑的越发开心,方姨娘顺着苏心漓的方向望去,这才发现在苏心漓右手边的一角恭敬站着的沈复。

方姨娘心底冷哼了一声,势利眼,不过就算她不喜欢沈复,看她不顺眼,但毕竟沈复不是一般的下人,就算将来她成了相府夫人,他要没做错什么,他就不是她可以随意发泄怒火的对象。

沈复来了,是不是就意味着今天无论苏心漓做什么,相爷都是纵容的?对这一点,方姨娘还真的一点都不怀疑,苏博然在定国公府跟前,胆子就和老鼠一样小,他现在为了让定国公府的人消气,什么事情做不出来。

“方姨娘代为管理相府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只要你将东西交出来,我就不与你计较了,不然的话——”

苏心漓那一副大人大量的口气和样子,看的方姨娘差点没吐血晕过去。

“苏心漓,你不要太过分了!”

苏妙雪躺在床上,房门没有关,苏心漓和方姨娘说话的声音,她自然是可以听到的,她见苏心漓如此不依不饶,一副非要赶她出雪园才肯罢休的架势,最后控制不住,从屋子里面走了出来。

“我已经说过了,昨日的事情,是宋路冤枉的我,我被冤枉,已经够委屈的了,你又何苦不依不饶的?我虽然不是相府的小姐,但我毕竟在相府生活这么多年,十多年的姐妹情分,你为何就是不相信我呢?你既是嫡女,就该有容忍之量,不应该斤斤计较,这件事情过去了就过去了,若是你这脾气被外面的人知道了,人家必定会说你这相府嫡女小家子气,到时候折损的还不是父亲的颜面,而且,我和姨娘已经拉下来脸来了,我们一人退一步才能海阔天空,你何必这样咄咄逼人,紧追着我们不放!”

她和苏心漓已经撕破脸皮了,既然这样的话,她为什么还要忍气吞声。

苏心漓抬头,扫了苏妙雪一眼,“今日的事情要传出去,别人定然就会好奇我会这样咄咄逼人,然后呢,他们就会知道昨日发生的事情,你说,那些人到底是怪你还是怪我呢?”

苏妙雪闻言,气的剧烈的咳嗽起来,方姨娘忙过去搀着苏妙雪替她顺气。

“小姐,你是嫡女没错,但是妙雪好歹是你姐姐,相爷把她领回来的那一日就说了,要我们待她如相府的小姐,不管你承认不承认,妙雪就是你的姐姐,你对姐姐怎么能一丁点尊重都没有呢?做人不应该太绝,有来有往才是长久之策,我们各自都退一步,回到从前那样不好吗?你与妙雪姐妹相待,我也会待你如亲生女儿一般疼爱的,不然的话,你在这相府也是孤掌难鸣,你只有一人,将来若是出嫁了,必定要有娘家的少爷们帮衬着,现在相府的姨娘,就只有志明志安两个孩子,他们都是我的孩子!”

方姨娘恨铁不成钢的说道,觉得苏心漓实在是太不识时务了。

“父亲还年轻,多娶几房年轻漂亮的姨娘,孩子总会有的。”

苏心漓听了这话,一丁点也不生气,倒是她的一句话,把方姨娘也气的跟着苏妙雪一起咳嗽起来。

“昨日宋路的事情是不是你一手安排的,你自己心知肚明,反正我已经认定是你做的了,父亲生病,不能受刺激,我本不想这件事情闹到他跟前,让他知道的,是你自己不依不饶,你冤枉?你哪里冤枉了?”

她还有很多事情都没做,她无比爱惜自己的性命,在那些事情还没完成之前,她一定不会让自己有性命之忧。

“对于想害我的人,我为什么要心慈手软?来人,给妙雪小姐收拾东西,方姨娘,你也将东西交出来吧。”

苏心漓一声令下,她的那些人也不急着打人了,进屋给苏妙雪收拾行李的收拾行李,其余的人,则将方姨娘和她的人围成了一团。

“苏妙雪,你这是强盗所为。”

虽然方姨娘从进来到现在,她就一直在极力的提醒自己,一定要注意形象,但是现在,她看着苏心漓的那副嘴脸,真的有一种死死的揪住她的头发,狠狠的将她摁在地上教训一顿的冲动,然后撕烂那张让人嫉恨的脸。

苏心漓不赞同的摇了摇头,“方姨娘此言差矣,我只是按着父亲的命令的行事,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而已。”

苏妙雪喘着粗气,一张脸涨得通红,两眼上翻,苏心漓看着她这样,就不由想到上辈子,她原先嫁得是最有可能登基为帝的三皇子,但是后来三皇子被颜司明陷害失了势,方姨娘见情况不妙,忙以老夫人新丧为由将还未嫁给三皇子的她送到了寺庙,直到颜司明登基才回来,她怜悯她,经常将她召回皇后,每一次,她都是弱柳扶风的样子,好几次一见到颜司明就晕了,现在想来,哪里有那么巧合的事情。

“妙雪,妙雪,你怎么样了?你可千万别吓姨娘!”

“你既然病了,就在屋子里躺着,出来做什么!”

苏心漓看着方姨娘那焦灼担忧的模样,权当是看免费的表演,她扫了眼即将晕过去的苏妙雪,越看她这样越觉得滑稽,善意的提醒道,“妙雪小姐,你可千万别晕,不然的话,为了完成父亲的命令,我还得找人拿担架抬你去南苑。”

苏妙雪靠在方姨娘的身上,本来就快晕过去了,一听苏心漓这话,又直起了身子,那双盯着苏心漓的眼睛燃着熊熊的怒火,恨不得把苏心漓烧成灰烬。

苏心漓笑的越发开心,“我就说妙雪小姐好本事,想晕就能晕,说不晕就不晕了,妙雪姐姐,你这么年轻,就经常晕的话,对身体不好。”

这话分明就是指苏妙雪假晕。

“小姐,妙雪还病着呢,你别太过分了,你是想将她气死吗?”

苏心漓太过分了,一点情分都不留,方姨娘看着苏心漓那样,后悔死自己程立雪他们过世的时候,她为什么没送苏心漓一起上路,不然的话,她哪有机会站在自己跟前这样猖狂。

气死?苏妙雪就是只打不死的小强,没那么容易死。

“秋波,给我端碗水来。”

秋波已经看傻眼了,她心里甚至暗暗后悔,昨晚那么好的机会,她怎么没向苏心漓投诚,她一听苏心漓叫她端水,立马跑步去取水了,又以最快的速度将水送到苏心漓手上。

“你想干什么?”

苏心漓用水将自己的手打湿,一步步朝苏妙雪靠近,方姨娘看苏妙雪两人现在对苏心漓都忌惮的很,一步步向后退,苏心漓几个跨步,冲到苏妙雪跟前,被水沾湿的手抚向了苏妙雪的脸,用力的转了转,没一会,苏心漓的脸上就多了一层白色的末,露出她气的通红的脸颊了,方姨娘一见,彻底惊呆住了,苏妙雪下意识的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脸。

苏心漓笑出了声,“我就说嘛,姐姐今日的粉用的太多了,这虽然花不了几个银子,但姐姐躺在床上又不出门,用这么多的粉底做什么?姨娘和姐姐不愧是母女,就连化妆,都是心有灵犀。”

就算是傻子听不出来苏心漓这话是什么意思,但只要有眼睛,也看出来了,苏妙雪和方姨娘两人这都是在装病呢。

方姨娘以为苏心漓会进芳情园找她的,为了骗她,也是花了病妆的,因为担心苏妙雪被欺负,急忙忙就过来了,根本就没来得及卸妆。

后院里,用这样的手段扮可怜的多了去的,但这样被无情戳穿的,却没几个,尤其还是当着这么多下人的面。

苏心漓早就觉悟了,无论她怎么做,方姨娘和苏妙雪都是会针对陷害她的,既然这样的话,那她干嘛还要和她们客客气气的,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岂不是更快意吗?

苏妙雪见这么多下人都盯着自己看,低下了头,羞恼的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苏心漓,我和你势不两立!

“方姨娘,你是想和我去明松堂一趟,当着父亲的面将钥匙给我吗?”

方姨娘强忍着滴血的心,将挂在身上的钥匙取了下来,云碧还在相府没走呢,去明松堂有什么用,苏心漓冷笑了一声,从她的手中夺过了钥匙。

“早这样不就好了。”

苏心漓满意的掂了掂手中的分量。

“妙雪小姐,东西已经收拾好了。”

又是那个丫鬟,苏心漓看了眼她白皙的手背,人倒是挺伶俐的。

苏妙雪再怎么不甘,但她还有什么脸面在这里待下去,继续留着,只会让自己更加难堪而已。

“苏心漓,今日的事情,我不会就这样罢休的。”

苏心漓微微一笑,天真无邪,“我等着,请吧。”

苏心漓说着,给苏妙雪让开了路,然后瞥了眼地上早就吓傻了的苏汐月,“妹妹身边的这些教引嬷嬷是不顶用了,过几日,我会给妹妹请新的嬷嬷教你规矩。”

早上定国公府那边传来消息,说夏婉婷走了,她走了,刚好可以让容嬷嬷教苏汐月规矩,毕竟,她在相府的时间还很长,每日对着这样一个没脑子的疯子,很烦人。

“我们回去。”

苏心漓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自然不愿意在雪园多留,带着账簿和钥匙,潇洒的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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