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事不单行七十(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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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蘅一笑,并不搭腔。

杜诚一瞧不好,出言骂道:“二姑娘能记得修哥,解了咱们的燃眉之急,已该千恩万谢。你这婆娘却不晓得好歹,得垅望蜀!阖府上下这许多开支,索性也一并找二姑娘要好了!”

许氏碰了个软钉子,又给许二爷一顿骂,涨得一脸血红。

亏得杜芙心思灵巧,忙把话圆了过来:“父亲冤枉母亲了!母亲的意思,二姐姐人面宽泛,想托她留意,替仲哥儿打听一间合适的蒙馆。”

许氏顺坡下驴,做出十分委屈的样子:“可不就是这个意思?偏老爷性子急,不听我把话说完,当着这一屋子的晚辈,就胡乱给我安了罪名!辂”

杜诚尴尬地咳了一声,斥道:“糊涂!仲哥儿要启蒙,难道我会不管?就算我不顶用,那也还有修哥。实不在行,还有大哥呢!怎么求到二姑娘跟前?她一个未出阁的小姐,总不能为了这点子事抛头露面四处奔波!”

许氏被训得哑口无言。

“弟妹也是心疼仲哥儿,想要让他有个好前程。”杜谦和着稀泥:“修哥儿,仲哥儿出息了,蘅姐几个日后也才有倚仗。嫖”

杜诚这才缓了脸色:“就算如此,也得知道轻重。”

“好了,都是自家人,便是说错了又有什么关系?”杜谦想起杜松,神情苦涩里夹了几分不耐:“大过年的,犯不着为件小事生气。”

杜诚也想到杜松,脸上一热,讪讪的住了嘴。

“二婶,我教你一个法子,包你灵验。”杜荭坐在圈椅中,笑道。

“你小孩子家家,能有什么办法?”杜谦沉了脸。

“我没有办法,有人有啊!”杜荭含着笑,偏头望向许氏:“只要那人答应了,莫说只是仲哥儿找蒙馆,便是大堂哥想进泽被堂,也不过是一句话的事。”

许氏望子成龙心切,顾不得才挨了训,忙问:“是谁?”

杜荭抿着嘴笑道:“我听说,萧家的族学在京里也算小有名气呢!世子爷对二姐姐情有独钟,又是奉旨追妻,又是非她不娶。就是把这些都抛到一边,还有当年老爷子对他的救命之恩在呢。若知道仲哥儿找不着蒙馆,他又怎会袖手旁观?对不对,二姐姐?”

杜谦当场变脸,斥道:“休要胡说!世子爷什么身份,怎好麻烦他!”

许氏却有些意动,眼里焕出神彩。

上次杜诚的事,多亏了他从中斡旋,才免了牢狱之灾。

又不是要他作奸犯科,也不需他托人情关说,他是穆王府的世子爷,荐个人进自家族学,当真是举手之劳。

若是仲哥儿能进萧家族学,身份立时便水涨船高,任谁也要高看他一眼。

杜诚生恐她再多嘴,惹得杜蘅不痛快,忙把许氏拉到身后,笑道:“不过是启蒙,在哪读不是一样?”

“二姐姐,咱们去放烟花吧?”杜芙起身,把杜蘅拉了出去。

出了门,压低了声音道:“二姐姐放心,回头我会劝劝母亲,定让她息了让仲哥去萧家族学之心。”

“并不是我不肯帮忙,”杜蘅叹了口气,正色道:“实是萧家族学,并非上选之地。”

许氏贪图她的财产,所以她才毫不手软地弄得她倾家荡产,再无自立之能,不得不依附于她而生活。

但是,这两位堂兄弟,几位堂姐妹却与她并无冤仇。

杜谦做事糊涂,有一句话却说得不错。

只有杜修,杜仲几个出息了,杜家的几个女子嫁了人后,腰杆子才会硬气,才算是有了倚仗。

她即便再强,终归是个女子,比不得娘家兄弟,无法护得她们一世。

不能因一己之私,连累这起子兄妹一生凄苦。

“我明白,”杜芙点头:“我也不舍得仲哥儿小小年纪,受这腌臜闲气。”

萧家族学里,自然都是萧氏子弟,就算有附学于此的,也都是萧家的亲朋戚友,或是同袍子侄等人。

杜家与萧家非亲非故,杜仲夹在这些人中间,算什么?

况且,萧家以军功立世,靠科考出来的寥寥无几。

算起来,杜仲进萧家族学,除了惹人非议,受排挤,遭耻笑,益处委实不多,何必多此一举?

是以,她这句话并非矫情,实是打心底不乐意。

杜蘅微笑:“诸多兄妹里,属你最为通透。”

两人相视而笑。

杜家在京里没什么亲戚,唯一个出嫁的女儿又给人做了贵妾,夏家跟杜家如今又闹得水火不融,夏风自然不好登门。只初三日打发小蓟走了一趟,算是全了彼此的脸面。

小蓟给老太太和杜谦磕头请安,又详细说了杜荇在夏府的生活。

老太太听说杜荇跟夏风圆了房,夏风性子温和,待人并不苛刻,又没有其他妻妾争宠,夜里多半是宿在杜荇房中。

是以,杜荇的地位已算稳固,心头一颗大石才算落了地。

一高兴,赏了她一个五两的封红,又留她用了饭,这才放她回去。

小蓟临去前,又去见杜荭,关起门来不知说了些什么,由霍香送出门去。

她前脚出门,杜蘅后脚便得了消息:杜荇给杜荭捎了几盒上好的跌打药,杜荭又回了些熏香让小蓟带回去,说是杜荭养病期间闲来无事,亲手所制。

“咱们杜家就是开药铺的,什么药没有?偏送了药来!”白前鼓起颊,很是不屑:“侯府金玉满堂,哪瞧得上她手制的熏香?用得着巴巴地做了送去,热脸贴人的冷屁股?”

杜蘅只笑,眼中露出一丝玩味之意,并不说话。

初五起,陆续有几个杜谦太医院的同僚登门,之后杜谦又去回访,才勉强有了一丝春节的气氛,与往年在清州的花团锦簇,众星拱月自不可同日而语。

之后恭亲王府,燕王府,穆王府先后给杜蘅下了贴子,杜蘅都找借口推了,安安静静地在自个院子里绣花。

一晃,便到了元宵。

说来也巧,这半个月连着下了两场雪,到元宵前一日却放了晴。

按例是三日灯市,临安城里家家张灯,户户结彩,白天为市,夜晚赏灯,端的是人山人海,热闹不已。

杜蘅是雷打不动,初一十五要去静安寺烧香。是以,一早便套了车出门。车行到半路,初七便有所警觉,不停左顾右盼。

很快,林小志也察觉不对,拍了马靠近轿旁,压低声音道:“小姐,好象给人坠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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