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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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航马上补充:“不过嘛,各花入各人眼。像我这样不正经的男人,就喜欢不靠谱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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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点多,杜琨陪他妈一起走进了病房,杜家所有的人都聚在病房里,严阵以待。母子两一进来,“唰”的一声,病房里的人全体起立。

徐航终于见到了这位传奇人物,他没有失望,孙丽芳虽然个子不高,但是皮肤雪白,容貌艳丽,身材婀娜,衣着时髦,看上去就30出头,跟杜玫就像两姐妹,但是现在杜玫脸色灰暗,瘦的皮包骨,哪有她妈那么艳光照人。

孙丽芳进门就大喊:“我老公呢,你们居然瞒了我这么久,天打雷劈的,我老公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跟你们没完......”

孙丽芳这时已经走到病床前了,俯视了杜伟业一眼。杜伟业昏迷不醒,孙丽芳忽然嚎啕大哭起来:“伟业啊,我的好老公啊,你怎么变成这副样子了啊,你醒醒啊,我来看你来了啊。你可一定要挺过来啊,家里没了你,叫我们孤儿寡母的可咋办啊,你孙子还不到一岁啊......”孙丽芳扑倒在杜伟业身上,貌似压到了他的导尿管。

杜玫赶紧冲她弟弟挥了挥手,两姐弟一起上去,把孙丽芳死活拽了起来:“妈,还要赶飞机,快走吧。”

两人拽着孙丽芳就往病房外拖,孙丽芳挣扎:“干嘛,我不回去,我要在这里照顾你爸。”

杜琨说:“妈,我们是昨天晚上订的机票,不打折不退票不改时间的,1000多元一张呢。”

孙丽芳忽然忘了哭了,一路走一路看着儿子:“这么贵?那你干嘛不买动车票,晚几个小时到北京会死啊。”

两姐弟推推搡搡的把孙丽芳带到医院门口,徐航跟在杜玫后面。杜玫杜琨打算先打到东直门地铁站,然后坐机场专线。徐航看了一眼手表,还有将近两个半小时,于是说:“要么我开车送大家去吧,阿姨今天这么来回奔波也挺辛苦的。”

徐航去开车,孙丽芳看着徐航背影:“这人是谁?你新交的男朋友?哎呦,你有美国绿卡,别被男人当跳板了。”

杜玫又好气又好笑:“妈,你想啥呢。徐航是爸爸的同事,别看人家年纪轻轻,已经是事务所合伙人了,年入百万。人家才不想去美国呢。”

孙丽芳冷笑一声:“年入百万,哼,上海大世界门口讨饭的叫花子哪个不自称年入百万的。你从小缺钙,长大缺爱,你去美国去错地方了,你应该去日本,改名叫缺心眼子。这男人年纪轻轻,油嘴滑舌,一看就不是啥好东西,八成是个瘪三,九成是个骗子,十成是个骗婚的流氓。”

杜玫叹气:“妈,你直接把他拉出去毙了吧。”

徐航把车开过来了,孙丽芳一看,一辆凌志,既不是宝马也不是奔驰,还年入百万呢,呸。

一家三口上车,杜玫坐前面的副驾座。孙丽芳和杜琨坐后座,但是孙丽芳岂肯放过这个审问未来女婿的机会。没几分钟,孙丽芳已经把徐航的祖宗十八代问了个清楚明白,貌似这小子学历,职业,家庭出身都还不错嘛,但是这也不能说明他就真有百万年薪,当律师的穷得叮当做响的也多了去了。

“你真是杜伟业那个事务所的合伙人?”孙丽芳怀疑。

“是的,妈。徐航是我爸的顶头上司。”杜玫不耐烦,“所以咱们全家都应该拍他马屁。”

说完,杜玫愣了一下,发现自己话又说差了,整车的人默然了几秒。

孙丽芳又开始盘问徐航了,这回是查徐航家底,收入,房产,股份,股票,存款......杜玫不得不佩服,老妈厉害啊,fbi没来聘请老妈,错失英才。

徐航出奇的配合,有问必答,老老实实,原来徐航除了在望京有复式房外,在北五环外还有幢没装修过的独栋别墅,除了在事务所有股份,有薪水收入外,暗地里名下还有好几幢商铺,都出租着,租金比事务所那点收入多多了。这么一算,徐航至少有几千万资产,几百万年收入,怪不得他有钱玩女人。

杜玫暗暗吃惊,这小子年纪轻轻,哪来的那么多钱,难道是他老爸贪污的?贪了这么多,倒是够拉出去毙了。

徐航解释:“我有个朋友,很有眼光,很有魄力,很会冒风险,炒矿赌石样样都干。他最初筹资的时候,问我借过钱,后来又拉我入过股。我就跟着他水涨船高了,但是这小子太不稳当了,身家大起大落,一会有十几个亿,一会亏得精光,欠银行上亿。我见好就收,从他那撤了股,用分到的钱买了些固定资产,收点租金过小康-生活。”

杜琨羡慕:“我咋没遇到这么好的朋友捏?”算算老爸这些年给自己的钱也有百多万了,现在都投在店里,是亏是赚还不知道。

孙丽芳却是一面怀疑一面担心,这男人这么点年纪,真的这么有钱,八成吹的吧?如果他不是吹的,那这么个大款,肯娶自己女儿么?女儿从小傻不里几的,别被人白玩了才好。

“徐律师”孙丽芳语气客气多了,“你这样的条件,怎么还没有女朋友,是不是要求高,挑花眼了啦?”孙丽芳想知道徐航的择偶条件。

“我有女朋友啊。我女朋友是我爸顶头上司,陈副部长的侄女。”徐航说。

车厢里顿时鸦雀无声。

徐航自己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这么说,是故意想打击一下孙丽芳么?孙丽芳跟自己风马牛不相及,八百年都不会再见,为什么要去打击她?是因为杜伟业马上就要离开人世,杜玫不久就会回美国,从此天各一方,永无见期么?杜玫又不是自己什么人,自己跟何如沁的关系跟她屁相干。

徐航手握方向盘,心头一片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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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航跟杜玫回到医院,值班医生又给杜伟业检查过了,留下话说:要注意病人的下半夜。

杜玫看了看家里人:“大家都回家休息吧,我守着。爸爸一有事情,我马上通知大家。”

徐航陪杜玫吃过晚饭,一直留到10点多,杜玫催他回家:“如果有事,我call你。”

半夜两点,徐航接到杜玫电话。

“爸爸20分钟前去世了。我弟会赶早晨的头班飞机过来。妈妈,我们叫她别来了,省的她情绪失控。遗体明天早晨转入医院殡仪馆,下午一点追悼会。”

徐航嗓音低沉:“节哀顺变,我明天上午有例会,下午一点前准到。事务所别的同事也会一起过来,悼念杜老师。”

“谢谢。”杜玫说。

徐航慢慢的说:“等追悼会结束,请家里人暂留一下。我要宣读杜老师的遗嘱。”

杜玫微微吃惊:“爸爸还有遗嘱。”

第16章 遗物

周一下午一点不到,徐航跟事务所的其他几位合伙人,还有几位跟杜伟业关系比较密切的同事,一共十几个人,一起赶到了殡仪馆。

杜玫在门口将白花一朵朵分给来宾,脸色平静。杜琨站在姐姐身边,向每位来宾鞠躬,同时收取红包,杜琨双眼红肿,脸有泪痕,表情确实是一副死了亲爹的模样。

徐航把红包掏出来的时候动作缓慢。来之前大家商量过怎么给红包,一般同事包了500元,几个合伙人包了1000。徐航暗自包了5000,因为记得杜玫欠她奶奶15000,但是包更多,怕杜玫不收。徐航预料到会是杜琨收红包,毕竟他是儿子嘛,但是怎么也没预料到杜琨居然会站在门口堂而皇之的收红包,徐航脸色那个难看啊,也跟死了亲爹似的。

殡仪馆悼念厅里搭着现成的灵堂,灵堂上悬挂着一块横幅:杜伟业律师追悼会。灵堂两侧垂直悬挂着一幅挽联:严训难忘,椿庭日黯;父魂何之,椿难傲雪。横幅下面遗像台正中摆放着杜伟业的大幅照片,是杜伟业几年前拍,面带微笑,精神抖擞。遗像上挂着黑色的挽纱,中间扎成一朵大花,然后从两侧披下。遗像台两侧摆满了花圈,花篮。遗像台下方是绿色植物和红色玫瑰花围绕装饰的灵柩。杜伟业的遗体却躺在白色菊花丛中,足有几百朵。

徐航走上前去,默默的端详杜伟业的仪容,心里却在想着杜玫和杜伟业的其他亲人。在6个月漫长的折磨中,大家对杜伟业的病逝已经做了太过于充分的思想准备,当这一天终于来临,大家感觉到的不是悲痛,而是解脱。死者已已,生者的人生路还要继续。徐航俯下身去,把一朵红玫瑰插在杜伟业的西装上袋里。

一点整,追悼会正式开始。杜家是北京当地人,杜伟业56年的人生有一半在北京度过,亲戚朋友同学发小到了一礼堂。殡仪馆的司仪上去宣布全体肃立,奏哀乐,所有人默哀三分钟。三分钟后,哀悼完毕,下面就是一些例行的宣读悼词,来宾致哀辞,事务所的老总也上去发了言,然后杜玫上去,代表家属向来宾致谢,最后大家向遗体告别。种种程序倒也忙活了将近两个小时。

追悼会结束后,来宾有的离去,但是大部分上车护送遗体去火葬场,然后再从火葬场返回城里的酒店吃晚饭。酒席就安排在离医院不远的一家四星级宾馆,饭菜非常丰盛,甲鱼鲍鱼鹿肉海参全上,酒水上的是牛栏山,饮料上的是鲜榨果汁,另外,所有来宾,不管男女都发一包中华烟。

徐航暗暗吃惊,把杜玫拉到一边:“这么破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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