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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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么可说的。”凌冬至的神色慢慢地恢复成了一贯的淡漠,“是我给你添麻烦了。”

庄洲不明白他的情绪为什么突然间就低落了下去,但身为一个成功商人的直觉却告诉他,如果他这会儿顺着凌冬至的态度轻描淡写地把这一章揭过去,他那和凌冬至的关系不但不会如他所愿的进一步,说不定反而会倒退回去。

庄洲伸手将他拉进自己怀里,冬至正在走神,还没反应过来,下巴已经磕在了他的肩膀上。庄洲对这样的高度感觉满意,不由自主地微笑起来,“冬至,其实看着你一脸别扭的样子,我觉得我忽然就有些了解你了。”

正要挣扎的凌冬至被“了解”两个字镇住,手脚的动作慢了一拍,又被庄洲拽了回去,就听头顶上一把魅惑人心的好嗓音带着几分安抚的意味低声说道:“我把你带回来,是因为你昨晚那样的情况,最好有人能留在身边照顾你。我想对你好,自然不会借着这件事勉强你给我一个交代——咱俩又不是娘儿们,在一起过一夜又有什么可交待的?嗯?”庄洲吻了吻他的额头,“冬至,过日子不需要那么多借口。不论是给别人的,还是给自己的。你明白吗?”

凌冬至眨了眨眼睛,觉得自己似乎听懂了他的话,又仿佛什么也没听懂。

庄洲笑着叹气,“好吧,我这么问你,你昨晚睡得好吗?”

凌冬至想起昨夜醉梦中温度适宜的蜂蜜水、身上干爽柔软的睡衣还有庄家舒服的大床,没什么犹豫地点点头。

庄洲又说:“早晨起来,发现我昨天晚上已经把你洗干净也换了干净衣服,而且楼下厨房里已经煮好了米粥,你觉得舒服吗?”

他不说凌冬至也闻到了从外面飘进卧室里来的淡淡的食物香气,萦绕在鼻端,令空气中充满了温暖的味道。

冬天的清晨,在食物的香气里醒来,身边还陪着这样一个心甘情愿照顾自己的人,凌冬至忽然觉得之前的顾虑显得那么……那么……

如果他的纠结有理,那庄洲照顾了自己一整晚又算什么呢?凌冬至知道自己睡觉不太老实,跟他躺在一起,庄洲肯定睡不好,他早上不但要准备早餐,还要陪着小心逗自己开心,唯恐自己误会了什么……自己怎么能自私成这样呢?

凌冬至突然就内疚了,“谢谢你照顾我。”

“傻话。”庄洲亲昵地捏了捏他的下巴,“我说这些是想告诉你,你舒服,我也舒服,这日子就过的不冤。至于其他的,不用想那么多。嗯?”

凌冬至点点头。他至始至终也没弄明白庄洲到底想说什么,但是他被感动了。

这真是件很囧的事儿。

凌冬至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事情就变成了这个样子。他最初的纠结不知不觉就拐到了完全不同的方向上去,而他竟然不知道那个奇怪的拐点到底隐藏在哪里。

凌冬至揉了揉自己的脸,很苦恼地想:果然还是喝醉了,脑子不好使了么?

黑糖趴在一边的地毯上,把脑袋整个藏到了爪子的下面。它的右边是满脸深情的老爹,左边是表情明显懵懂的凌冬至。

生平头一次,黑糖同情起这个可怜的告状精来:人长得再漂亮又有什么用呢,缺心眼是硬伤啊。

36、试试吧 ...

米粥、花卷、素什锦、煎蛋、还有一小碟腐乳,庄洲准备的是最普通的中式早餐。味道应该不错,凌冬至记得他是有些厨艺的。但他这会儿还有点儿宿醉后的眩晕,脑子还没完全清醒过来,味蕾的功能好像也有点儿退化,一顿饭硬是没尝出什么滋味来。

凌冬至有点儿怀疑他是不是还在做梦。一觉起来发现自己躺在别人的床上,这种事情怎么听都有点儿不太真实。最不可思议的是:他这会儿坐在庄洲的对面,看着他面带微笑地给自己盛粥、夹菜,居然有种理所当然的感觉。

凌冬至扶额,他想他这会儿一定还没醒酒,所以出现幻觉了。

一定是这样的。

还有黑糖,从他睁开眼它就是一副很老实的样子,既没有做出什么奇怪的举动,也没有说些奇怪的话来跟他抬杠——这也是证据之一。真实世界里的黑糖绝对不可能这么正常。庄洲给它的饭盆里抓了几把狗粮,它就安安静静地趴在餐厅门口吃它的早饭。除了偶尔瞟一眼餐厅里的情形,连哼都没哼一声。

这怎么可能嘛。

其实黑糖这会儿神思恍惚也是有原因的。因为就在不久之前,它的世界观刚刚遭受了一波强烈的冲击。它就像一个运气不好的孩子,一头撞进了大人的世界,然后悲摧地发现它以往所认为的真相竟然都不是真的。

比如它爹地。

它一直认为告状精在主动接近自己的爹地,又是送庄临回家,又是主动上门来吃饭,走的时候还让爹地送他……可是现在它又发现事情不是这个样子的。它爹地趁着告状精睡着了偷偷把人家抱回来,躺在一张床上的时候还偷偷亲他,等到告状精醒来了,他又把话题拐来拐去地忽悠他……

黑糖叹了口气。它爹地厚着脸皮使出这么多狡猾的招数,是不是说明他真的想让告状精也住进这个家里来呢?想让他住进自己的卧室,共用他名下的地盘,天天做饭给他吃,说不定还会把它的监护权也分一半儿出去……

可是它早就已经把他给得罪了呀。

黑糖越想越觉得自己狗生凄凉,前途无亮,它爹地特意从国外给它买回来的狗粮吃起来似乎也没有那么美味了。

凌冬至一直在留意黑糖的动静,看到它连吃饭都是一副神不守舍的颓废样儿,忍不住问庄洲,“它到底怎么了?不舒服吗?”

庄洲也摸不着头脑,“发春啦?”

凌冬至很是嫌弃地瞥了他一眼,也不知道是谁发春了。

黑糖也很嫌弃地瞥了它爹地一样,在地毯上爬着爬着换了个方向,用屁股对着它爹地,心里忿忿地想:也不知道是谁,趁着人家睡着了偷偷摸摸地亲人家的脸,哼!

庄洲看着这两位的反应,忍不住有点儿想笑,“我觉得吧,它只是在面对新生活的时候有那么一点点的不适应。“

凌冬至自然听得出他的话外之意,耳根微微一热,佯装什么也没听懂,“这个小菜不错。”

庄洲笑着握住了他的手,小孩子耍赖似的拉到自己嘴边重重亲了一口,“其实拌小菜的这位帅哥更不错,你好好看看?”

黑糖趴在地毯上,拿爪子盖住了自己的脑袋。

凌冬至眼角的余光瞥见这个小动作,忍不住嘴角一抽。这货也对它爹地的所作所为看不下去了吗?

庄洲见凌冬至没有把手抽回去,变本加厉地在他的手指上轻轻咬了一口。冬至的手长得特别漂亮,修长的手指捏在掌心里,真像一把水灵灵的小水葱。而且他的肤色并不是一味的苍白,而是一种晒足了阳光的颜色,像牛奶里调了一勺蜜。

庄洲稀罕他这双手已经很久了,终于有机会捏在自己掌心里,简直爱不释手。

凌冬至一开始走神了,等回过神来又窘得厉害,甚至还不合时宜地想到了网上看来的冷笑话,比如我刚上了厕所没洗手之类的。最后他忍无可忍,放下手里的筷子,在庄洲脑袋上推了一把,“你儿子还在这里看着呢,你别闹了!”

庄洲笑着连他这只手一起拉住,“我儿子最贴心了,一定不会出去乱说的,你放心吧。再说它也长大了,我这个当爹地的也有责任给它科普一下成年生活的某些知识。”

凌冬至,“……”

黑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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