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猛虎依人 第7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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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殿下可是对功课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封寒望着眼前的少年,慢慢地将手中的书平放在桌面上。

赵曦珏笑了笑,自袖间取了一样东西放到了封寒面前:“封先生,这是孤的玉牌。”

封寒闻言将玉牌拿起看了一眼,这一眼却看得他脸色微变。

只见巴掌大的玉牌上两条四爪巨龙盘旋于上,玉牌一面刻了一个“珏”字,另一面刻着“建德四年七月初十酉时一刻于乾和宫”的字样。

这是皇子玉牌,凡是上了玉牒的皇子都有一块,却是世上独一无二的一块。

六皇子是在给自己看他的诚意?

封寒蹙了蹙眉头,将玉牌放回到了赵曦珏的身前,“六殿下的意思,恕下官不明。”

“先生,”赵曦珏敛目,轻声开口,“孤想请先生做孤的坐席先生。”

封寒的眉头不由自主地跳了一下。

皇子们年满十五岁便不必来畅书阁读书,每日需得去上书房听政。可皇子们初涉朝堂,其中曲折又岂是那么容易能够理清的?是以,每位皇子年满十五后都会再请一位坐席先生,为其分析朝中大事。

大部分的坐席先生,最后都会成为皇子幕僚之首。

可眼前的这位六皇子殿下,如今才十二岁,他却同自己说,想请自己做他的坐席先生?

“殿下,您觉得您的几位兄长如何?”封寒没答应他所说的事,却是将话题转到了其他几位皇子身上。

赵曦珏对封寒的问题似乎并不感到意外,浅笑道:“大皇兄知人善用,二皇兄骁勇善战,三皇兄心思缜密,四皇兄知情识趣,五皇兄处事圆滑。”他嘴角的笑意不由深了些许,“如今大皇兄任职吏部,二皇兄任职兵部,三皇兄任职刑部。四皇兄和五皇兄虽还未有任命,但孤大胆揣摩圣心,二位皇兄同孤,应当会去剩余三部任职。”

封寒看着眼前少年的目光渐多了几分郑重其事,“那依殿下所见,圣上让六位殿下分管六部,是意欲何为?”

“如今东宫无主,太子位虽悬而未决,可父皇身强体健,立储一事并不急于一时。父皇是想叫我们兄弟六人进六部历练之后,观其行察其心,以做立储考量。”赵曦珏依旧是不紧不慢地说到。

“既然如此,六殿下可曾想过,待您入六部时,您的几位皇兄已在朝几年?朝堂之上,变幻莫测,届时朝局将会如何,他们的根基能延绵至何处?如今我们谁都说不清楚。”封寒颇有些惋惜地叹道,“殿下同几位皇子所差的,可不仅仅只是八年。”

就算只是八年,也已足够久了。

“先生错了。”赵曦珏抬眸,眸光中似乎有千万道光芒涌现而出,他面容微肃,嘴角的笑意几分随性几分冷漠,“是几位皇兄同孤相差的,不仅仅只是八年。”

封寒骇然。

六皇子依旧是那个六皇子,他封寒也依旧是那个封寒,他是师,为长,可如今他二人对立而坐,他却被六皇子目中的威严所慑,心惊地不能自已。

——如同圣上亲至一般的威严。

封寒的气势也弱了几分,只是强撑着不让自己倒下罢了,“殿下这是何意?”

赵曦珏却没有答话,只是静静地凝视着他,眼中是手掌生杀大权的上位者的漠然,看得封寒冷汗涔涔,一股寒意自心底漫上直至四肢百骸。

“先生勿要紧张,孤不过是玩笑之言。”赵曦珏倏地一笑,身上那有如排山倒海之势的威严之气瞬间弥散待净,他仿佛又回到了方才那位自信中又透着几分谦逊的少年,“不过,孤的确是真心实意地想请先生做孤的坐席。”

“殿下……”

封寒张嘴刚欲推辞,就被六皇子给打断了,只听他不轻不重地说道:“先生可知道沈墨白其人?”

他的话题跳地太快,封寒一时间有些跟不上:“略有耳闻。”

“他是沈笑的学生,将会参加两年后的秋闱。”六皇子云淡风轻地就给封先生来了一记重锤,“先生就不想自己的学生能在考场上胜他一次么?”

“……”封寒一时间没从赵曦珏的意思里反应过来,良久,他才沉声问道,“不知这位沈墨白如今年齿?”

赵曦珏悠然一笑:“应当将满十七了。”

也就是说,沈墨白写下《尚异谈》的时候,不过十五岁!

“请殿下容臣,考虑几日。”封寒垂下眼,语气依旧平静且冷淡。

第十一章

四月多雨,出了四月之后天气便时常晴好了,连带着沿街叫卖的摊贩也多了些许。熙熙攘攘地,好不热闹。

“少爷少爷,您瞧那边那个捏糖人的,小的在庆阳就没见着这么逼真的。”瞧上去约莫十二三岁大小的少年紧了紧身上的包袱,满脸新奇地同身前的人说道。

侧脸瞧见街边几个耍把戏的艺人,喷火、吞剑、金鸡独立,引得观众阵阵叫好。他长这么大还从未见过如此技法,一时看得入迷,待回过神来时却发现身前的人已走得老远,忙拔腿追了上去。

“少爷您怎么也不等等小的。”追到了人,还不大高兴地嘟囔了一句,眼角的余光却瞟见街上的人都朝自己的方向看了过来,目带惊艳,其间还不乏面容清丽的姑娘家。

心中暗自咂舌:没想到他们少爷到了京城依旧是众人眼中的焦点。

前头的人轻飘飘地瞟了他一眼,薄唇间淡淡地吐出两个字:“聒噪。”他尚未加冠,头发束起后只用一根玉簪固定,穿一身墨色直裰,一双桃花眼眼尾微扬,显得他愈发俊秀雅致,美若冠玉。

若是换上一个体态风流的人物,这副皮相怕是要引得掷果盈车不可。偏生此人眉目间满是淡漠,那双本该深情勾人的桃花眼中是一片古井无波,举手投足间反倒透着股出尘之意。

若是谁人能上前细看一番,便能发现他腰间所挂的平安扣上,还刻着道家八卦中的黑白双鱼图案。

谢十五缩了缩脑袋,不敢再多话了。

他长这么大还没来过京城,此次少爷家的祖母六十大寿,少爷作为晚辈不得不回来为老人家庆祝,他便毛遂自荐说要陪着少爷回来,心中自然是存着要大开眼界的念头的。

最后决定,由对京城熟门熟路的十一和十二两人带着行李土仪先行上京,他陪着少爷轻车简从,半是赶路半是游山玩水地回了京城。

眼下他们才刚刚入京,若是惹恼了少爷要将他送回庆阳,那他不就得不偿失了么。

奈何他从来就是话多的性子,憋了一段路,瞧见前头不知道出了什么事,被一群人围得水泄不通,其间还不时传来女子的求饶声,好奇心又开始蠢蠢欲动了,“少爷,咱们也过去瞧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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