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1 / 2)
果然,院内人似是看见了柳如是果真是一个妙龄女子,院门吱嘎一声,轻轻打了开来,里面探出一颗白发苍苍的皓首,一双昏黄的老眼,先往院外四周围看了一看,这才对着几个人言道:“几位莫要见怪,这几日村中总有往来的官府中人,一来便就是来催讨又增加的赋税银子,老身实在是怕的紧了。这官府人也倒好说,尚有一些人居然假扮了官府,也要征收赋税银子,这还让不让我老婆子活了。所以,这天一黑,我是任谁来叫门也不去理会他。今儿见了你妹子,知你等绝不会是那些歹人,我这才敢开门。如你们两个也无处可借宿的话,我老婆子也同意你们留下来。”这老太太到十分热情,说到此处,便将院门都打开,闪开身让几个人进来。
“大娘,我等就不劳烦大娘了,只要让我妹子在这里住上一宿便足以,我等不满大娘说,尚有一些紧要的事情要去处理,天明即回来接我妹子在一同赶路,我这里有十两银子,还望大娘莫要嫌少才好。”说罢,唐枫不由分说的将银子放到老婆子的手中,这便就要与东方升一同离开此处。
“且慢,你们拿我老婆子当作何人?我们驻马镇的人自古豪爽好客,岂有留人借宿,又向人家收取银子的道理。今儿你若要给我银子的话,那就将你妹子领走。”这老太太说完了这几句话,便将银子往唐枫手中一摔,是气鼓鼓的院门也不管,就往房内而去。
第一百四十五章二次潜入
第一百四十五章三个人一时之间居然就这么被晒在了院门口,都稍稍感到有些尴尬,互相对视了一眼之后,柳如是轻声对着二人言道:“枫哥,看来此处民风淳厚,对外来之人虽有些提防,但一旦肯将之收容下来,便会以真情实意相待。看起来非是以金银可轻动其心,枫哥和东方兄弟便自管去办你们的事,我在这里与大娘做个伴,等你们回来咱们再一同赶路。”话说完了,便以目示意二人尽管放心离去。
听柳如是这么说,其也只得点了点头,正待要转身带着东方升离开,忽然又想起了一件事情,急忙又转过身,在自己身上摸出那支自己一直不曾使过的火铳来,伸手递了过去,对着柳如是低声嘱咐道:“如是,至此兵荒马乱之乱世,一切都得自己多加小心才是。这支火铳,你带在身旁自己用来防身。我等去去便回,如要是我们二人归来的有些迟了,你且莫要着急,可在此安心静候就可。”说罢,唐枫这才带着东方升离开这座村镇,取路直奔陈留城而来。柳如是望了望唐枫等人的背影,这才将院门合上,回到房中去见那位老妪好与之闲扯些话静等着唐枫回来。
趁着月色,二人匆匆忙忙的往前赶着路。月亮在天空一路相伴二人身旁共行,倒也不感觉寂寞,只是二人此刻无暇去欣赏这眼前的秋风明月周围远山薄雾密林的夜中景色,只是煞下心来急急得赶路。
好在唐枫一直对于这些守夜人,不肯轻易使之松懈下来,不断的高强度训练这批人。对于这种夜中长途奔袭,可说习以为常,三个时辰之后,二人已然看到了陈留城那高高的城门楼,但见上面灯火交相映照,不时听到城头上的官兵们,相互的戏言取笑声随着清风传递下来,在这静寂的夜中,听得十分的清晰。
两个人远远地绕着城池走了大半圈,选了一处十分僻静且黑暗的城墙角落,准备于此处攀上城头也好偷偷潜入陈留城中。
取出飞抓,慢慢抡了起来,猛然对着上面扔去,只听啪嗒一声轻响,飞抓已然抓到城墙垛口处。唐枫往下拽了拽绳子,见上面勾-搭的十分牢靠,便低声对着东方升道:“东方,你与下面先与我放哨,待我先上去如见一切无甚异常,你再随之上来。”说完了,不等东方升反对,他早就拽着飞抓绳索腾身而起,一双脚踩在城墙之上,双手不住得倒换着,身子升的越来越高,逐渐快到了那垛口处,却见其停了下来,身子伏在城墙上,偷偷倾听着上面的动静。
下面的东方升,心也跟着悬了起来,其将身子紧紧靠与城墙之上,仰头望着城头。忽然,就见一个军校居然由垛口处探出脑袋来,对着下面望了下来,却正好看到唐枫拽着绳子身子悬吊于半空之中。
这军校大惊失色,正要高声呼警,可就见唐枫身子往上又近了些,一只手如同闪电一般探了出去,正好将这军校的咽喉骨捏住,清脆的咔嚓声响起,喉咙骨已尽被其捏碎,紧跟着一抖手将其拽出城头抛落城下。
噗的一声,尸体落在城下发出沉闷以及的声音。而唐枫业已攀援到了城头,翻身跃入城墙之内。等不多时,就见城头垛口处,伸出一只手来,对着城下的东方升招了招手,似在示意其快些攀上城头。
见了上面唐枫所打出的暗号,东方升也不敢怠慢,急忙纵身跃起,如同一只猿猴一般轻盈的顺着绳子向上攀去,眨眼身子已然到了城头处,随之纵身跃入城头马道之内。
等到了城头,却见唐枫身子侍立在一旁,手中亮出了秀霸剑,在他的脚前地上躺着五六具守城的军校们尸首。一见东方升上来了,其急忙将飞抓收拢起来,又搭在城内这侧的垛口上,对着东方升点了点头,哧溜一下,身子已然顺着绳子滑到了城内。东方升也急忙跟着滑下来,二人不敢在城墙根处久待,四处见无有巡夜军校,便一前一后迅疾的钻进胡洞。
“枫哥,咱们先去何处去访查李岩公子的下落?”东方升一面向着巷口外探头望了一眼,看适才经过的那些巡夜军校是否已然走远?一面压低了声音,对着身后唐枫询问道。
“不外乎三个地方,一是去史可法的衙门里去探探究竟,二便是去大牢里看看,这三么?我想这李岩素来不是愚笨之人,倒很有可能早已寻个地方藏躲了起来,只待城内平静下来,便可迅疾混出陈留城去。而你我此番进入陈留城,还有一件要紧事去办,便是看看可有机会,将那史可法的脑袋捎走,以为我二来兄弟还有那些流民弟兄们报仇。方才,进入城内之时,东方你可见到了在城门楼上吊着的二十多个木匣?那里可都是你我兄弟的脑袋被吊在那里,还有城内城门跟前,居然设了两行的立笼,里面那些人非是旁人,也全尽皆都是流民弟兄。”说到此处,唐枫的眼角眉稍透出千层的杀气。
而东方升还真没有见过唐枫如此嗜杀,但想一想,心中也了然,本来自己这些人便是为了推翻这大明朝才起来造反的,与这官府之间早已形同冰炭,这诛杀贪官污吏自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听到此处,轻轻点了点头,低声道:“东方升但凭大首领的吩咐就是,大首领,那个戴梓父子?我等可是否还要去看看其有无危险?这一次,可否带上他们一同出城?”对于那个人见人爱的小大人一般的戴梓,东方升心中对其也是颇为喜爱的。只是上一次城内时值混战,无法能带着他们一同离开,这令东方升为其暗暗担心不已,这次既然得了这个机会,就想着将他们最好也能一同带出城去。
“嗯,那我们就先去他们住的院子去探探,回头再说余下的事情。”唐枫也对这戴梓父子颇为挂念,倒不是为了戴梓天生聪颖善制火器,而是这个小孩子确实是招人喜爱非常。当然,其一手绝技,也是令人不可忽视的。这样的人,无论被谁得了去,对谁将来在兵器上的发展皆是一大助力。
见唐枫同意了,二人便开始弓伏着身形,行于小巷钻入胡洞,特意的避开那些大的街道上来往巡逻的官兵,还有那一处处高门大户的宅院门前的家丁们,一路径直的往戴梓家而来。二人一直小心的隐匿着各自的行踪,逐渐靠近了戴梓家院门前那棵大树,见这里的街道倒是十分寂静,并不曾见过有巡夜的官兵经过此地,想来大概是因其地处偏僻不愿往此处来的缘故。
慢慢靠近了院门,却见院门紧紧的关着,门上倒是并不曾上锁,似乎这戴梓父子二人尚在此处居住,并不曾远走他乡。可二人并不去叫门,而是借着树干登上了墙头,再纵身跃入院落之中。
到了院中房门跟前,却见房门上却十分奇怪的上了一副铜锁。显而易见,房内并无人在。二人相互对视了一眼,真有些摸不透这戴梓父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院门不锁,却锁了房门。
为了查知这父子二人如今的下落,唐枫干脆一剑将铜锁削落,伸手推开房门,在自家怀内取出火折子晃燃了,照映着房内四处,仔细的查看着房内的各处角落,,却见房内归置得整齐而有序,一切显得十分有条不紊丝毫不乱。这对于一个决意离开家的人来说,倒是显得十分古怪?
看了半晌,二人也没有发现有何不对的地方?更甭说见到他们所留下的只言片语。猜测了半天,也不知道这二人到底是去了何处?莫非他们果真是去了冰雪城?可这房内的衣服和随身的东西,也自应当都带在身上。不应该不带一物就此离开家,这与情理之上也根本说不通。
二人既然猜不透这戴氏父子留下的哑谜,也只得索然无味离开此处,前往衙门去偷偷见见那位史可法大人去,看看可否能将之人头捎走?最好还能在打听出来李岩的下落,这才算不白往来一趟。
可到了离着衙门大院不远之处,就见府门前车水马龙十分的热闹。不时有人乘坐马车而来,下了马车进到院内,时辰不长便又走出来坐上马车就此扬长而去。有的似乎是熟人互相遇见了,倒也十分客气的彼此拱手打个招呼这才各自离开。
见了眼前这番情景,到令二人有些琢磨不透,也不知道这府内如今在做什么?或者说这史可法在搞什么鬼?莫不是在大宴宾客?看来也并不太象,哪有宾客进去才不过待了一盏茶的时间就急匆匆出来走人的?
“东方,看来你我得设法混入府中,去看看这史可法到底在变什么戏法?”说罢,唐枫是抽身便走,东方升也只得随在其身后,二人一前一后离开府门前,穿过两条街道这才站住。
东方升不解其意的望了望唐枫,不知其将自己引到此处又所谓何事?
第一百四十六章盗亦有道
第一百四十六章“本来我原先想着是你我二人偷偷的潜入府内,如今看来倒是大可不必了,我方才看这府门前这么多车来车往的,想来定是府内在-操-办着什么大事?所以,眼下你我就需要做一回劫道的强盗,在此处静等有马车经过,而后你我再将车中人取而代之,以此混入府内岂不妙哉。”说完了这几句话,唐枫不由得是轻轻笑了几声,又探头往胡洞口外的大街之上看了一眼,看其可是有马车恰巧经过这里没有?
听了唐枫的这几句话,东方升却是越听越糊涂,在这大街之上就去劫道?岂不会被官府察觉么?到头再引来巡夜的官兵,到了那时候恐怕连跑都来不及。只是看着面前的大首领似乎很有底气,心中虽然是对此有些犹疑,可凭着对其的信任,心中还是决定听从他的主意。
可就见唐枫,再度往外探头看了一回之后,便转身急促对其吩咐道:“东方,在街西面刚刚驶来一驾马车,如今可就要看兄弟你的机灵劲了,你一会便冲出去卧在马车前面,料他们也不敢真的由你身上经过。待车上的人一旦下来的话,我就由后面过去将其制住,至于车夫就归你了,记住,万不可杀伤人命,只要做成抢劫样子便好。”话说到此处,一把将东方升就给推了出去。
东方升正处在懵懂之间,没来得及明白唐枫究竟是打得什么主意呢?就被其给推到街道之上。可忽听得身后一人,对自己高声喝道:“前面那个汉子,你莫非嫌命长了么?还不速速将道路给闪开让车过去。”随着这声音,东方升转头望去,就见一驾马车风驰电掣一般,已对着自己疾驰过来。
东方升下意识的错步就欲躲开,可忽觉得膝盖处一阵剧痛,腿一软就此跪倒在地,心中不由暗暗叫苦不迭。将双眼一闭,只好任由着那飞奔而来的马车碾压过自己的身子。想来自己的身后事,首领也定会给料理的,自己也就不用在这方面再多加操心。只是,其并不知道,自己之所以腿膝一时酸软,还是拜了自家首领所赐。
因唐枫见东方出去之后,似乎有些神情恍惚,好像他并没有真正领会自己意图。看来在这一点上,其并不如二来灵活机智善于变通。如要是二来在此地的话,那哥两个哪还用费这么多的话?只是递一个眼神过去,彼此已是了然于胸。所以,他才拾起一块石头抛掷过去,正好击在东方升膝盖骨上,使得东方升一时站立不稳,一下摔倒在地。
那驾马车眼瞅着到了东方升身前,马车上的车夫,慌忙用力的将那御马双带往怀里尽力的带紧。两匹马双蹄一同抬了起来,在半空之中来回的踢腾着,似乎那马蹄随时都有可能落到东方升的身上。而唐枫此刻,也为着东方暗捏了一把冷汗,毕竟自己是兵出险招,说白了是与对方赌一赌,看其究竟会不会顾惜人命从而停下马车?当然,自己也最好了防备,以防东方别在真的被马车给碾过去。
眼见着马车果如自己所预想那般停了下来,这才多少松了一口气,那车上的车夫急忙跳下车辕,朝着躺在地上的东方升跟前就急三火四的奔了过来。车上的帘栊也同时被人由里面挑了起来。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颇不耐烦的对着那车夫喝道:“你不速速过来好驾车赶赴府衙去,与那一个死倒磨蹭什么?若是去得迟了,就怕那位大人又对我心生不满,那明年的赋税就不予减免,我可就到时扣你的月银。”说着,这便要在把头缩回去。
可不等其将轿帘放下,一柄明晃晃寒气迫人的长剑,早以低在车窗之上。这一下,顿将那车中人给吓得面容失色,颤抖着声音对着车外的那个人问道:“请问好汉爷爷是那一路上的?可是城内那些流民否?如好汉爷爷不伤我性命,我甘愿以家中金帛奉上。”车中的这个老者,一面努力地往后撤了撤身子,想离着那柄如同秋水一般明净透亮的长剑远上一些。
可那长剑如影随形,早就又透过车窗指再其前胸之上,令其这一回在车内并无可退之处。“我等并不贪图你的钱财,只是跟你暂借几样东西来用用罢了,你可舍得?”说完了,唐枫手中的长剑,再度往前递进一寸。
这几句话更令车内的人感到颇为不安起来,正待要再度开口对其央求几句,哪怕是将一半家产都充作了赎身银子,只为买一条老命苟延残喘几天那也是好的,毕竟这条命没了,那再多的家产又与何人?妻妾,都巴不得自己及早死呢。那几个不孝的子孙,也都一个个抻着脖子,在等着自己咽下这口气呢。
可不等其开口,却听车前手持长剑的那个人,对自己低声喝令道:“你且下车,我与你所借的,不过是你身上所穿着的衣袍,还有这驾华丽的马车罢了,你又有何舍不得呢?莫非当真要将家产于了我你才算开心?那自然也可以。”说着话长剑在其面前轻轻的摆了摆,示意其赶快下车。
车内这个老者被吓得面色越发的青白了起来,抖擞着身子下了车,站在车旁,等着面前这个人对自己的发落。却见对面这个响马强盗,对着他歪了歪头,见这老者一副吓傻了的模样,不得不再次开口对其言道:
“我说你这老头怎么了?你我不在车上都讲好了的么?你将你身上这套袍子脱下来,便可离开此处,怎么的?莫非还要我亲自来取不成?”说着话,手里的长剑又斜斜指向老者前胸。
老者被其唬的,急忙三把两把将衣袍脱下,一手抱着膀子打着哆嗦,一脸可怜至极的将袍子递将过来。就见对面这个人把袍子接了过去,长剑随手放在车上,就开始将自己那套绸缎袍子换上。
看的虽是心疼不已,但终归保住了自己的一条老命,到也可令自己为之庆幸不已。就见对面那位穿上了自己的衣袍之后,却将他的那身粗布袍服随手递了过来,对其言道:“我也不白穿你的袍子,这件袍子便于你穿吧。东方,你可换过衣袍不曾?”唐枫一边说着,一边向马车前头望去。
“回首领话,我已和这位弟兄换好了,且这位弟兄都将这两匹马的性情告知于我了,咱们这便上路么?”东方升一面拿着长鞭,轻轻甩了一个鞭花,一面对着唐枫询问道。
“嗯,那是自然,不过尚有一事急需处理。他们二人又当如何处置呢?”望着眼前这两个人,还真是感到有些为难,别的不怕,就怕自己与东方一转身离开此处,他们就去向官府通报。
这几句话,听得这对面两个人心胆俱寒,急忙就给二人跪倒在地,纷纷抢言道:“响马爷爷尽管放心的走,咱们非是那不识好歹之人,定不会将此事通禀给官府,而给二人好汉爷爷们带来不便。”说罢,也不顾着青石板路清冷坚硬,早已是七八个响头磕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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