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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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料你等也不敢,只是口说无凭呀,莫如这般,你等也与我一同上车,待车子经过一处偏僻之所在,我便将你二人放下车去,你等可是同意?”说完这几句话,唐枫扫了一眼地上跪着的二人。

“那敢情好,多谢好汉爷爷此番善举,请问好汉咱们是不是就此赶快的启程?非是小的们催着您赶路,实在是这条路上巡逻的军校就快由此处经过了,好汉爷爷在不走的话就恐与其相遇上,到时对好汉行事殊为不便。”那个车夫倒是长得一张好嘴,不住地对着二人称颂着夸耀着。

“呵呵,你倒是挺会说话,放心,我心中自有定数,东方咱们也抓紧起程吧,记着,就照着咱们初时所说的去做,先到北城去一趟,而后再转回南城门处。”唐枫说罢,对着东方升递过一个眼色。

那两个人此刻也在地上爬了起来,颤颤巍巍的爬到车里坐下。眼见着那位好汉也坐了进来,二人急忙各自往一旁撤了撤。却见唐枫对着二人笑了笑,轻声问道:“这位老丈,我还没曾请教过你的名姓呢?待我用完你的马车,好将之在还退与你。”说完此番脸上倒是十分和蔼的看着二人。

“小老儿姓王名保财,乃是这陈留城内一个乡绅,家中开有几间薄铺。这是我的车夫李二,就一直住在我的府上听我调用。”这个老者说完这几句话,偷眼盯着对面这个人,心中琢磨着对方打探自己姓名又所为何意?

听了他的这番话,唐枫倒没觉察出其身上有何不对之处?以为他也不过是城内一乡绅罢了,最多也就是趁两糟钱而已。可其并不知道,攻打陈留城流民军的军队,以其府内的人最多,出的力也最大,且与那个叛徒李友也深有瓜葛。

第一百四十七章过府吊孝

第一百四十七章“原来是王老员外,适才本首领可是多有得罪了,还望王老员外你可莫要见怪才是?”谁知唐枫竟是十分客气的对其言道,同时对他拱了拱手。慌得王保财也连忙还礼不迭,有心想与他客气几句,可忽然看到自己身上被换过来的衣袍,由此而联想到方才那一幕,心内更觉憋闷十分,将头一低却是不在言语。

车内一时变得沉闷以及。三个人中,有两个人是低着头盼望早些到达地方。另一个人倒是绕有兴趣的不断打量着对面那两个人,看的那两个人只觉得犹如芒刺在背,恨不得将头埋入自己双腿之中。

马车车轮的辘辘声不绝于耳,车子虽是走在平整光滑的青石板路上,却依然使人感觉出车子在不住的颠簸着。好不容易,马车终于停了下来,外面赶车的人低声对着车内人询问道:“首领,咱们已到了第一个地方,不知是让他等一同下车?还是分别下车”话音方落,车尾的帘子已被人挑了起来,那个改扮成车夫的强盗,此刻也笑呵呵的往车内看过来,似乎是在看究竟将谁赶下车去方才合适?

王保财看了看自己的车夫,又盯了一眼唐枫,有些犹疑的开口对其问道:“请问这位好汉,能否先将老夫放下车去,毕竟老夫年纪以大,实在是经不得这般折腾了?”说罢,眨着一双小眼睛,可怜兮兮的望向唐枫。

“嗯,你即使不说,我也怜惜你年纪颇大,如要是在于我同坐这么一会马车的话,就恐以被惊吓得心落而亡。东方,咱们向来是尊老爱幼的,就将王大老爷扶下车去吧。你可要精心一些,可莫要让王老爷摔倒了,如要是跌坏了王老爷的话,那咱们罪过可就大了,咱们毕竟只是劫人浮财不取人性命的。呵呵,王老爷一路好走,改日我必登府在去拜会王老爷去,以谢今日赠车之恩德。”唐枫说罢命东方搀扶着那位王保财下了车,王保财下了车,刚刚站定身子心也跟着稍稍平静了一些,却又听到唐枫这最后的一句话,好悬没有吓得就此坐在地上。

看见王保财一脸苦瓜相的站在车下,唐枫和东方二人见了是不由一阵哈哈大笑。车帘一放,东方扬起鞭子,啪的一声,鞭子在空中发出清脆的响声,不等鞭子落下来,那驾车的两匹马早就不约而同的撒开蹄子往前行去。

终于等这两个活阎罗驾车走远了,王保财这方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开始仔细打量周围,以便弄明白自己如今身处何地?也好寻条路回府中去,喝点参茶压压今夜的心惊。可一是如今正值深夜,虽有月光,可他老眼昏花的也看不分明这面前的景物,一双老眼依次望去,就见面前处处尽是一样的破败宅院。二便是这里乃陈留城内有名的贫民居所在,他素常根本不往来于这里,如今又如何辨认得出回府的路是哪一条来?

“我这是在哪里呀?”看到眼前这些自己压根不熟悉的建筑群落,王保财也有些傻眼了,不由仰面对着夜空悲声言道。可王保财毕竟也是久经世故,此也只是一时的慌乱,待过了一会,自己慢慢静下心来便开始合计着,自己该怎么办?才能回到自己的府宅中去。

想了一会,忽然醒悟到自己也是被惊吓得有些呆傻了。自己何不寻一户人家,付给其一些银两,让其将自己送回府去岂不是好?想到此处不由略有几分得意的晃了晃脑袋,举步走到一户宅院门前,抬起手轻轻地叩了叩门上那锈迹斑斑,且是唯一的一只铁环。

过了片刻,才听得院内有一人颇有些不耐烦的高声喝道:“来讨账也不挑个好时辰,不知道天以快酉时了么?莫要再敲了,那门可并不是十分牢靠的,若是落下来砸伤了你我可不管。你莫要再敲了,且等着我披上一件衣裳,这便于你来开门。”听了这般不善的语气,虽觉得有些气闷,但如今既然有求于人,王保财也只得把火气往下压了压,深吸一口气等院内人过来为自己开门。

门吱嘎一声开了来,一道昏黄的灯光由院门里照射出来。借着这昏暗的灯光,两个人互相打量了一番。开门的人见门外是一个身穿粗衣的皓首老者,火气一时便降了下来。声音也放低了些,开口对其询问道:“不知这位老汉,叩打院门所为何事?若是迷了路想与此处借宿的话那便请进来,虽家宅破落徒有四壁,但我等也终是读过孔孟之书的,晓的有一句,有朋自远方来不亦说乎得典故。”说罢,便将身子闪开来,好让王保财进来。

见对方如此盛情,王保财这心也有些托了底,便也笑着对其言道:“你这院子我便不进去了,只是想请你与我去寻一驾马车来,再将我送回府中去。你且放心,我是绝不会白使唤你的,到时我可与你五两银子。怎么样?你可是应允?这五两银子,你这一月可是也挣不到手的呀。”王保财说到此处,一双小眼睛充满希翼的望着对方。虽然花了五两银子有些心痛,但如今能回到府中,这点损失倒也可接受。

却见那个人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王保财,忽然又再度开口对其询问道:“你府上住在何处?你又怎么称呼?”听上去,语气稍显有些冷淡,且眼神之中对其透出一股鄙夷的神色。

“我便是陈留城内的乡绅王保财,想来你也肯定听过我的大名?”王保财有些得意的将自己的名号报出来,以为对方定会屈身拜倒,而后先将自己让进院中,他去寻马车来送自己回府。

可就见这个人冷眼看了看自己,而后是对着自己脚前就呸的一声吐了一口,不等其明白过来,早就将身子缩回到院门里,院门也随之咣的一声被紧紧地关阖上。随后,无论王保才在怎么叫门,对方对其也是不理不睬。

颇为无奈的王保才,还是不死心的又连着走了几家,可等对方一听他所提的要求和他所报出的名字,无一例外的就给其吃了一个闭门羹。最后,好不容易终于有一户人家贪图他给出的银子数目答应送他回府。只是有一点,需先将银子交割清楚了方可,等王保才一摸自己这怀中,不由叫的一声苦。原来,唐枫与其互换衣袍之时,顺便也将他的银袋也给取了去。而那户人家一见王保财居然是放空炮,哪个还肯理会与他?照样是将之推出院门,随后把院门牢牢地关上。王保才万般无奈,只得深一脚浅一脚的循路自行往回走。

而那驾马车,此番已被东方驱赶到了一处颇为热闹的街道之上站了下来。唐枫看了看眼前这个老实巴交的车夫,不由对其笑道:“想来如今你们家那位老爷正在费力的自己循路回府呢,估摸着他做梦也想不到,你眼下身在何处?我这里有二十两银子,这是你今夜在此处的花销,你也莫要省着,毕竟似这般的好事可不是日日都有的。”说完这几句话,唐枫伸手取出二十两纹银出来,交付于车夫之手,而后示意其可以下车离去。

那车夫一脑门雾水的下了车,抬头望向对面,却见此处竟是陈留城内最大的风月场所,不禁目瞪口呆,那里听过居然有强盗肯花银子送被劫持的人来逛勾栏院的?如今自己就摊上了这么一件好事,当下是毫不迟疑的举步就走了过去。

马车在城内兜了半圈之后,直接取道奔着衙门后面的府院门口而来。到了府门跟前,二人把车子赶到院门旁边,将马系好了徐步来到院门附近,却见看守院门的是府内一个家人。而此人也不问这二人是哪座府上的老爷?只管闪开身子将路于二人让开,二人这才一同走进这座大院。

待进入院中之后,却见院内到处悬挂的尽是白色灯笼,上面尽书着一个奠字,前方大厅门口两道白带结一个挽花高高悬与门楣之上。看这样子,似乎府中人正在筹办着丧事?但不知是与何人筹办?

两个人见前方有几个乡绅打扮的人,正欲进入厅中去祭奠亡灵,便也向前急行了几步,跟在这些人身后进入大厅之中。却见厅内两旁各站着一些军校打扮的人,一身白盔白甲肃穆侍立与两侧,一旦见有人上香与亡灵致礼,便也急忙跟着还以一礼。看其意思,是作为主家人答礼于来宾。

等两个人看清了前方那两块灵牌上所书写的名字之后,无不是吃了一惊,更使二人有些不解其中缘故。原来,那两个灵牌上的名字,一个便是开封府尹张远山,另一个便是那个反水的李友。

就在二人望着灵牌琢磨的时候,却见一名军校由后面隔门径自走出,由灵牌桌旁绕了过来,高声对着厅中诸人言道:“史大人今夜再次来为两位英烈亲自守灵,并与各府乡绅老爷们答礼。”话音方落,就见史可法亦是一身白衣白袍的走将出来。

第一百四十八章卧底暗哨

第一百四十八章其刚一走出来,便先对着众人环施一礼道:“今夜承蒙各位乡绅过府来祭奠两位英烈,令本官甚是欣慰,如张大人和李友地下有知的话,也足以笑慰九泉之下了。如今看来各位皆不是忘恩负义之辈,本官这腹内思谋多日的事情,到也可与你等尽情讲出来了。实话与你等说,这两位自从战死之后,本官便以向朝廷递了奏章申请治丧银两,可朝廷久不见回信,另外此二人家境贫寒,幼子寡母实难以在这乱世活下去。本官本不愿张口于各位提起此事,奈何本官俸禄实乃是杯水之薪,心有余而力不足,只得老了面皮跟各位央求着治丧银两还有安家费用,各位能多出的多出,能少出的少出,本官绝不会责怪你等所出银两的多寡,只要各位念着二人是为了保住陈留城而战死的便足矣。”史可法话说完之后,眼光扫视了一圈在场的这些乡绅,不知这些人都肯出多少银子来?

大厅中的这些乡绅和各店铺掌柜互相看了看,一时尽都默然以对。谁也不想当这先出头得椽子,尽想着旁人先于自己一步,也好让自己有个比较,知道究竟是出多少银子,才能买得眼前这位大人的高兴?

见无人肯出声,史可法不由面容顿时变得阴沉下来。冷眼扫了一圈在场的众人,却忽然发现在一处角落之中,似乎有一张熟悉的面庞一闪而过。心内顿时为之一紧,暗自揣摩道,莫不是他又再度潜入陈留城中来了么?可在仔细望去,却又不见了那人踪迹。心中不由暗暗好笑,自己大小也是一朝廷命官,怎么会怕他一个流民首领,况且其手下部队已被自己尽都歼灭。他还可依仗什么来此兴风作浪?又怎么敢再次偷入陈留城来自寻死路?

稳了稳心神,轻轻咳嗽了一声,这才又朗声对着厅中众人言道:“你等莫不是以为这银子收上来之后,会尽数落入本官这兜囊之内么?若要是这般来想本官的话,那本官即刻离开陈留城。自今日始,若是再有人前来攻打陈留城的话,一概与本官无关。至于众位的生死,就自求多福吧。来人,送客。”史可法话说到此处,一抖袍袖是理也不理在场这些人,转身便后宅而去。

虽也猜到史可法这一手不过是欲擒故纵之计罢了,只是对于其方才所言那一席话,听在耳中令人颇感不太舒服。再加上对方如今手中可是掌握着一支军队,别管人数多寡,如其要当真动动歪心的话,将队伍撤走,在化妆成流民进入陈留城大肆劫掠一番,那自己这些人的家财,可说也就尽都沦落与其手。

一想到这一点,在场众人的额头上冷汗涔涔,又彼此以目光交流了一番。随后,人群之中走出一个人来,此人面色微黑,一嘴络腮的胡须,使之看上去,多数人会以为其不过是一个杀猪的屠户罢了。可此人却在陈留城内经营一家金石玉器店铺。可谓粗鲁其外,秀气其中。

“还望老大人见谅,适才我等不晓事理,徒惹的老大人不高兴。本来大人带兵专为解民与倒悬,我等出点资兵的饷银又有何不应该的呢?还劳老大人亲自张了一回口。大人,我出五千两白银,因店小最近又进帐不多。还望老大人莫要嫌少才好?”他说完了这一番话,却稍稍迟疑了一下。

史可法似是看出来他所为难之处,便有转怒为喜对他笑着言道:“知你等身上绝不会带着那许多的银两出来,不过本官也早已想出一个好的主意。来人呀,将本官白日修撰的那本功德簿取将来。”说罢,望着在场众人,面上微微含笑。

只是这群士绅们,都感觉这史可法脸上的笑容之中,分明就是不怀好意。可如今又能怎么办?走是决计不敢走的,只得伸长脖子忍着心痛让他宰上一刀,反正也就这一回的买卖罢了,权且就当银子丢了。

时间不长,果见一个校尉,手中拿着一个厚厚的本簿走到史可法的跟前,双手将其捧送与史可法。其将本簿接在手中,依然是满面笑意的对着众人问道:“哪一位先来,肯在这功德簿上记下头一笔善举?”说完,将目光投到方才那个头一个站出来要捐赠银子的人身上。

那位倒也不含糊,抓过本簿接过毛笔来,就在上面刷刷点点写了一行小字。写完之后,将本簿和笔往前一递,对着史可法问道:“大人,看看我写的可是对不对?”待对方接过去翻看了一遍,不由点了点头。

一见对方已然同意了,这位是转身便要往大厅门外走。可还没等他走出去几步远,便听得身后的史可法用懒洋洋的声音说道:“怎么?这便急着要走作甚?还请进到偏厅饮一杯素酒暂时歇息歇息。而后,本官也不劳烦你等在将银两于明日送来,本官就在今夜派官府中人带着本簿登门去拿也就是了,这样也省了你们的麻烦岂不是好?”说罢,就见大厅门前闪过几个带刀的军校,一个个凶神恶煞的瞪眼看着这群乡绅们。

众乡绅这才省得,原来史可法早已有所准备,或者说是预谋已久。只得暗暗叹了一口长气,各自接过本簿来,强忍着心疼,在上面记下自己的名姓府邸住址和所捐赠的银两数目,再把本簿传与身旁人之手。

当本簿传递到唐枫二人手中,东方升见了却变得有些傻眼。不由低低声音对其问道:“公子,这可如何是好?咱们上那里去弄那笔银子?即使有的话,又怎么能捐与这些贪官墨吏?”说罢,脸上现出一副无可奈何的神色出来。

“呵呵,自然是将祸水东引也就是了。再说,咱们不是还与一个大善人相识么?我将此人的名姓写上也就罢了。况且,我已然有了一个计策,也借此机会给这史可法带个眼罩,让其难堪一回,也多少出出这憋闷与胸中的恶气。唐枫低声说完了这几句话,拿起笔来,歪歪扭扭的在本簿上写下了王保财的大名,然后将本簿传与他人之手。

等见所有人都签过了自己名字之后,史可法命人把本簿取回去,然后对着众人说了一句少陪,是带着本簿就此转身离去。众人无不是垂头丧气,忽见一个书吏由后面走出来,对着在场众人笑言道:“我家大人感念各位的一番深情厚谊,特意备下了一杯素酒与偏厅,请各位移步吧?”话说得虽然是很客气,可后面却跟过来一群手持兵刃的军校,各个眼睛瞪大了瞅着这些乡绅。

众人知道如今自己这些人已是被这史可法给软禁起来,形似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说得好听是去喝酒,可若家中真的不肯支付银两的话,那这位史大人还指不定有什么刑罚,在等着这些人呢?进入厅中,各自寻了熟人坐于一处,也没心思扯闲话,只是各自闷头喝着素酒,以打发这难捱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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