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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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虎丘问周青云到底是什么东西值得王秉建这样的人背上欺师灭祖的骂名?周青云犹豫片刻后说道:“那国军高官乃是一名海军将领,他送来的是一个锦盒,里边装的是一只元青花。”李虎丘微微一怔,暗忖:依照周青云所说,福德楼当时号称杭城第一古玩店,王秉建作为老掌柜最信任的弟子,生平见识过的宝物不知凡几,就算是那只元青花再如何稀有,王秉建显然不是个笨人,即便他是个丧心病狂道德伦丧的人,做这件事之前最起码他会先衡量得失,看是否值得,他岂会为了一个瓶子担负起欺师灭祖的恶名,搞到自己要跑路到港岛那么狼狈?周青云看出李虎丘的疑惑,接着讲道:“那只瓶子本身的价值在那时还算不得太难得,但这东西却带来了一个消息,正是这个消息促使王秉建那么做的。”
李虎丘问道:“可是跟你之前说的数千件国宝有关?”
周青云点头道:“当年八国联军进北京,抢走无数国宝珍玩,其中意大利只派了五十三人,虽然只有五十三人,但这些人中却有一个叫甘比诺的人对华夏文化极其精通,冲进圆明园后,他带着这五十三人专门搜寻便于携带,艺术价值和文物价值最高的物品,他们离开时,足足带走了十几大车数千件宝贝,那只元青花便是其中之一,老掌柜在民国时期在北京做过文物专员,曾跟很多位古玩行中的泰斗前辈共同草拟过一份关于八国联军进北京后我国被抢文物的清单,所以,他知道那东西的来历。”
李虎丘皱眉沉思片刻,问道:“海军,寻宝……难道那个甘比诺没把那些国宝带回意大利?又道:就算是这样,这跟巴陵珠又有什么关系?”周青云面露神秘微笑,道:“你只知道巴陵珠来历非凡得之不易,可知道它其实另有一个特殊的功效?”
李虎丘好奇道:“什么特别功效?”转念一想,自语道:“海军,宝藏,巴陵珠特殊功效,难道是因为藏宝的地方十分难入,非要借重巴陵珠的特殊功效才能入内?”
“正是如此!”周青云击掌赞道:“巴陵珠不知出产于何年何月,抛开神怪异志的传说,它的来历谁也说不清,据燕先生估计这东西很可能是来自外星球的宝贝,虽然它是燕家的传家宝,但实际上它存在的年月可要比燕家长的多,我听燕先生说这宝珠不仅通透灵秀,尤其难得是夜间还能放光,且质地坚硬犹胜钻石!遇火不溶,遇水不化,据那名军官透露,那藏宝的地方乃是一处火山喷发后形成的天然绝地……”
李虎丘听到这忽然摆手打断他的话,神色略显焦虑,问道:“你刚才说巴陵珠可以夜间放光?”周青云点头称是,反问李虎丘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劲儿?少年贼王瞬间神色恢复如常,摇头道:“没什么,请你接着说下去。”周青云继续说道:“藏宝的地方我没亲自去过,具体的情形只有燕先生清楚,我所知道的全是听他告诉我的。”
李虎丘认真听着,脑子里却在分析着周青云话中有多少水份。忽然插言问道:“王秉建和燕复农去过那里?”
周青云点头道:“是的,当年老掌柜发现那只元青花是意大利人夺走的宝物之一后,便向那个国军将领打听了东西的来历,据那人讲,当年甘比诺带着整船国宝返回欧洲途中遇上了地震引起的火山爆发,结果整船人都葬身在南海,他这件宝贝就是得自那片海域,捡到浮上来的锦盒后,那位国军将领立即判断出那附近海域肯定有过宝船沉没的事情,后来,经过仔细打听,他从当地人口中了解到了当年的确有一艘大船沉没于那片海域,他找到了那艘船沉没的地方,可是到了那才发现那里竟然已经因地震和火山喷发形成了一个怪异的岛屿,藏宝的船就被埋在那岛子下边上千米深的海洞里,下去的路径只有一条勉强可容一人穿过的水道,确定地点后,他立即派最好的潜水员下去,但那个通道实在太狭窄,穿戴了潜水装备的潜水员根本进不去,后来他又找了个体型瘦小的潜水员穿上特制的紧身潜水服,总算勉强进了那条水道,却不料那名潜水员只潜到一百多米的地方就被水压给生生挤死了。”
李虎丘凝眉沉思片刻道:“想要下到那里取宝,必须有一个人能忍受巨大的水压,那水道内部谁也没进去过,里边的情形只怕也不会如人所希望的那样一马平川,其内部纵横交错,在漆黑一片的海底,就算有人能承受住那巨大的水压,只怕也难保不会迷失在那条水道里,巴陵珠的作用难道是在深水中可以放光照明?难道没有更好的水下照明设备可用?”周青云点头道:“正是如此,那个地方并不算极神秘的所在,也不是没有探险家听闻传说后寻到了那里,他们用水下摄影机去观察水下的情形,但最深也只把摄影机下到五百米的位置,拍到的镜头也是漆黑一片,那些人用最好的水下照明设备去照,那些能通过水道入口的小型设备最好的到了五百米那个位置也只能照半米远的距离,而且最多能用几分钟。”
这个天然绝地果真名副其实,李虎丘仔细思索一番后,终于摇头道:“照你这么说,那个地方根本没可能下去,这些人取巴陵珠又有何意义?”
周青云道:“不是这样的,事实上有人下去过!而且还取上来过两件宝物,可惜那人太过贪婪,能力又有限,第三次下去的时候便再也没上来。”李虎丘闻听顿感不可思议,忙问那人是如何下去的?什么时候的事儿?周青云道:“那是二战时发生的事儿,下去的那人本是墨索里尼的卫队长,如按照咱们武道实力划分,那人应该是化劲或更高境界,据配合过那人的当地人说,当时那人随身带了一枚宝珠,即便是在夜晚也能熠熠生辉。”
李虎丘恍然大悟道:“你的意思是说,下去之人必须是武道境界极高之人方能承受住那水压,再配合巴陵珠或者其他能在黑暗中一直照明的宝珠,才有机会下潜到沉船所在的位置?”李虎丘本身就是武道大行家,一名绝顶高手所能承受的极限强过普通人多少倍他也能计算个大概,不久前他还听说印度一位瑜伽大师潜行入海,辟谷数日的新闻。他自问准备充分的情况下,自己大约也能做到。周青云说的那地方的水压对于普通潜水员而言堪称九死一生之地,对于绝顶宗师而言,倒并非无法承受。
周青云点头道:“确是如此,当年燕先生从南洋回来后便送我去学功夫,正是为了这件事,可惜我学功夫的天赋不高,尽管付出了远超常人的努力,却直到近六十岁才达到化劲境界,想那墨索里尼的卫队长当年正值盛年,境界绝不在我之下,却也只能勉强下潜两次,第三次下去就落得个永沉海底的下场,以我现在的状态又能下去几次呢?”
李虎丘又问:“当年王秉建和燕复农一起去过那地方?”周青云道:“是的,据燕先生说,王秉建当年之所以在那时做出欺师灭祖之事,最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他其实早已经秘密找到了一个肯为他做这件事的绝顶高手,当时他还缺的便是一枚宝珠,就在那件私通敌特案子发生之前的一星期,国家报纸刊登了文物部门发掘明长陵,发现朱棣的口衔夜明珠不见的消息,王秉建知道这个消息后立即找到了当年负责长陵窃案的一个叫杨牧峰的警察,也不知他得到了什么消息,回来之后便举报了福德堂私通敌特那件案子,接着便去了港岛。”
李虎丘骤闻杨牧峰之名,顿时心中一动,猛想起杨牧峰临死前的遗言,终于明白杨牧峰为什么会对巴陵珠一事这么感兴趣。却不知那些意大利人为什么对巴陵珠也这么着紧?又一转念,想到多半是墨索里尼那个卫队长取出的两件宝物和他带下去的那枚宝珠惹的祸。
周青云到此的目的是说服李虎丘不要交出巴陵珠,见李虎丘对这件事的过往感兴趣,便有意引导,继续言道:“燕先生一辈子致力于文物保护发掘工作,你是他的外孙,又是干这一行的,应该能理解他老人家的苦心……”李虎丘听到这儿只觉得再也听不下去,挥手打断他的话,道:“够了,你可以走了。”周青云想不到李虎丘翻脸比翻书还快,一时竟愣在了那里,只听李虎丘又说道:“谢谢你告诉我这些事,如果这些事是真的,我绝不会给你巴陵珠,如果这些事是假的,那你更是白费心机,趁我还没有改变主意以前,你快走吧。”
李虎丘清楚记得昨夜他寻出的巴陵珠并未绽放出半点光芒。周青云的立场也许并非如他所言,但关于宝珠的细节,他实无必要欺骗李虎丘。巴陵珠夜放豪光这件事应该不假,假的是李虎丘手中的巴陵珠。不管周青云是来夺巴陵珠的还是来试探李虎丘手中有没有巴陵珠的,李虎丘都只能给他一个答案,巴陵珠就在老子手里,不管任何人想打巴陵珠的主意,只管冲我李虎丘来。周青云是第一拨儿,下一拨儿又是谁呢?真的巴陵珠是不是仍在燕复农手中?如果是,他又为何要把假珠子交给燕雨前?这个周青云跟带走燕雨前的阿尔贝尔会是一伙的吗?目送周青云离开后,李虎丘带着这些疑问,悄悄跟在后边,也许答案就在前边。
第144章 枯黄的往事,嫣红的桃花
穿长街,过小巷,一路随周青云来到城郊的一家平房院落。绿油漆的大铁门刚刚关上,李虎丘已悄然追至门前,稍稍观察了一下院子四周环境,三步并作两步行至南墙外,轻轻一纵,单手按住墙头,身子借力轻轻一荡便翻过墙头。跳入院中,来到堂屋门前,不等走近便听见里边有人讲话,声音没有可以压低,李虎丘很容易便听到。
“老周,怎么样?”语调中带着几分迫切,问话之人嗓音低沉略嘶哑,显然是个上了年纪的男人。语气中的急迫缺了几分该有的稳重从容,问话的口气更像是同事而非从属。
“只有那孩子一个人在家,雨前的确将巴陵珠交给他保管了。”周青云的声音答道。“我按你说的去做了,他很精明,没完全相信我,也没否认巴陵珠在他手中。”顿了一下,又补充道:“你可能想不到,他的功夫远在我之上,我假意迫他交出巴陵珠时,他只用了半招便化解了我的招数,还有,他问了我一些问题,我把当年的事情告诉他了。”
屋中老者明显吃了一惊,发出啊的一声,沉声道:“你说他的功夫远在你之上?”语气当中充满了难以置信又似有惊喜之意。显然是因为李虎丘的能力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李虎丘听到此处,临时打消了破门而入的念头,他察觉到那个声音的主人对自己似乎真没有恶意。
不管是屋子里的老者还是周青云都算不上严格意义的江湖人,尽管他们也曾受过某些特殊的专业训练,但李虎丘悲催的成长史和一肚子江湖道道却是他们无从想象的,对这自幼长于江湖的少年贼王,他们更多是把他看成一孩子。他们想不到李虎丘一个十八岁大的孩子会有欲擒故纵的心机,更不能想像刚刚享受了三天家庭温暖的少年贼王突然失去母亲下落后心底隐藏的焦灼和愤怒。一丝半点的线索对李虎丘而言都是万万不能错过的。屋中老者对周青云的能力十分清楚,更不会想到他大白天的会被人跟踪。因此二人说话毫无顾忌。
只听周青云的声音又说道:“咱们之前最担心的是他的安危,现在看来这个担心是多余的,估计这会儿消息已经传出去了,用不了多久那个人就会找上他,您公安厅里的那位老朋友应该准备妥当了吧?”李虎丘听到这儿,心头一动,暗自猜想屋中人的身份:难道是他?如果是,说明这些日子围绕燕宅发生的事情他全都一清二楚,而他却没有出面阻止……再联想到自己手中的巴陵珠很可能是假的,李虎丘几乎愤怒的要冲进屋子。却听屋中老者答道:“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只要这边那老东西现身,高邮那边就同时收网,四十年的追踪便算到头了。”说到这儿,却听老者发出一声叹息,似在对周青云说话,又似在自语:“唉,国家,虽说是先国后家,但我这辈子连累雨前那孩子太多,如果这次那老狐狸依然不上钩,高邮那边就提前收网吧,追了大半生,就是这点事儿始终放不下,不能再拖累孩子们了。”说罢,又是一声长叹。
周青云安慰老者,又像是在给老者打气道:“世上事有兴旺就有衰败,万里雄关尚难敌岁月侵蚀,何况是人?老狐狸走了一辈子运,哪里还把您看在眼里,我有一种感觉,这次咱们一定能抓住他!”
李虎丘听到这里,几乎已能肯定屋中老者的身份,他隐身在房门外,内心中已经因为屋中二人的对话翻江倒海般起伏。他没想到这件事背后隐藏着这么多秘密,屋中二人所讲虽只算是初露端倪,然闻弦声而知雅意,李虎丘现在已能想象出其中大概。虽然获悉自己被人当成了鱼饵,但李虎丘这一刻的心情却要好过之前太多,至少他已知道母亲她们身在高邮,并且有人暗中保护。斟酌一番后,他悄悄从来时路径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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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家中仔细回忆这两天的事情,首先是公安部门的反应太过奇怪,家里出了这么大事儿,照理他们应该登门问询自己这两天做什么去了,毕竟他李虎丘在本城还没有户口,他跟燕雨前的母子关系还没有公开;其次是当日打上门来的两伙人至今没一个来表态的,但这两天来却一点动静没有,仿佛他们的真正目标就是燕雨前姐妹似的。李虎丘根据自己所掌握的情况仔细分析后做出判断,那些人都不是傻瓜,应该都在暗中观察这里,只有确定万全了他们才会露面。
黄昏时分,小燕子回来的时候李虎丘还坐在沙发里琢磨那些事儿,小姑娘脆生生跟他打了个招呼,便乖巧的去写作业了,临进房门前忽然回头说道:“我想落雁姐姐了。”李虎丘恍然应道:“嗯,过些日子咱们一起去把她接回来。”小燕子叫了声好,眉目之间却没见半点欢乐之意。小丫头机灵的很,女孩子心细,本就成熟的早些,更何况她生于江湖长于江湖,又经历过那么多事,早看出这两天家中气氛不同寻常。李虎丘叫住正准备做饭的保姆,叮嘱道:“李阿姨,麻烦您件事儿。”
李阿姨是这城里国营第二纺织厂的下岗女工,四十多岁,是个开朗勤快的女人。她把手里的菜先放到厨房又回到客厅,来到李虎丘面前,道:“什么麻烦不麻烦的,有什么我能帮忙的你只管开口。”李虎丘想了想,道:“家里这几天可能会陆续来些客人,小燕子……”
“我先把她接到我家去住,正好离学校还能近些。”
“那就多谢了,这钱您拿着。”
“那……那怎么好意思,那就谢谢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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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姆把不大情愿却还是答应暂时离家的小燕子带走后第二天。院子里,桃树下,李虎丘正坐在石桌前数花瓣儿。他现在已能够确认这座宅子的周围一直有人在监视,就在昨天夜里,他甚至挨个拜访了那几个监视点,通过偷听他们聊天的内容,李虎丘知道这些人皆是甬城国安局的特别工作人员。这些人监视他却并不了解他,更无从想象他的一身本领已大到可以对他们进行反监视的程度。他们所知的桃树下那个看上去忧郁无助的少年在他们眼中就是那等待鱼儿上钩的饵料。他们不知的是那那上钩的鱼儿是怎么打算的,那个看来无害又无助的鱼饵是怎么想的。
李虎丘现在已经能大概想象出这件事的始末,既然周青云和燕复农都有政府背景,那么他们竭力要抓住的王秉建恐怕也绝不会是个简单的民间资本家。他还记得周青云讲的那个故事,其中一个破绽当时还令他感到疑惑来着,但偷听了周青云和那位疑似燕复农的老者谈话后这个疑问已不成问题。他记得周青云说王秉建就是举报福德楼私通敌特的那个检举人,既然他是检举人,又为何他把敌特的帽子扣在师父头上后自己反而还要弄的狼狈跑路呢?李虎丘当时想不明白其中缘由,只认为是周青云有问题,话里含着水份。现在却可以确定,那个王秉建的身份颇不简单。
小区里的别墅,院门通常就是个摆设,燕宅也不例外,属于燕宅的私家领地周围被低矮的篱笆圈起来,成年人只需一跨便可迈过,那道门户自然也高不到哪去。李虎丘数花瓣儿时,门口来了个人,这人极有礼貌的先叫了门,李虎丘抬头一看,却是位老者,以李虎丘阅人的眼光居然看不出这老人多大年纪,往年轻里说五十岁左右,往老了说,说他七十也无不可。这老者一身白色礼服,头上戴着礼貌,手里拿一黑色银把儿手杖,举止优雅谈吐有礼:“请问这里是燕宅吗?”说的是普通话但略带一丝南粤味道。这个人无论是穿着打扮,行为举止,包括口音都颇具港澳台乔商的范儿。
李虎丘冲来人点点头,坐着没动也没说话。他心里在盘算,这人是谁?如果是周青云苦苦寻觅的目标人物,这个地方现在应该已被团团包围了,可为什么不见半点动静?如果不是,那他又会是什么人呢?那人见李虎丘不言语,却也未见不满之色,自己动手推开门走了进来,笑问:“小伙子可是叫李虎丘?”又补充一句自我介绍道:“我叫王秉建,今天到此是为巴陵珠而来。”
李虎丘抬望眼,却没有看说话的老者,老者身后十几米远的地方正站定一人,虬髯,雄壮,气势如疯虎啸于山林。见到此人,他手中忽然多了把小刀,飞刀在手,李虎丘整个人气质为之一变,那纷落在石桌上的花瓣儿忽然无风自动,片片落下,嫣红似血。李虎丘似自言自语,轻声道:“难怪你能这般大摇大摆的上门拜访,却原来给你保驾护航的竟然是他。”
第145章 烽尘往事,烟云再起
巴陵珠在此,你何不过来拿?李虎丘一指石桌上的锦盒说道。这句话虽是对这自称王秉建的人说的,眼神却始终停留在王秉建身后的张永宝身上。
王秉建只走进门口便不动了,哈哈一笑,扬声道:“我跟燕复农做师兄弟六十年,当年我加入军统,他却秘密参加了共产党,我们也由师兄弟变成了政治方向不同的敌人,一斗就是四十多年,这世上还有比我更了解他的人吗?对付他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儿,绑架?也只有那些洋鬼子才会使用这些上不得台面儿的手段,如我所料不差,你手中的巴陵珠该是枚赝品,燕复农这个老顽固跟我掉花枪,想用这枚珠子引我出来,他上一次露头把珠子交给他女儿的时候,恐怕就已计划好了今天。”
李虎丘闻言,心中吃了一惊,面上依旧不漏声色,“想不到你还真敢来,光只凭一个武道大宗师还不足以让你如此自信满满,我倒想知道你还有什么底牌?”
“年轻人先别着急,听我慢慢跟你说。”王秉建似乎谈兴颇浓,又问道:“你可曾听说当年事?”
李虎丘微微点头,应了声略知一二,心神不敢有半点放松。此刻他的势正跟张永宝的势纠缠在一起,只需二者任一稍有动作,立即便是一场大战,李虎丘自知赢的机会极小,岂敢轻举妄动。
却听王秉建继续说道:燕复农是纯粹的华夏书生,他那种人总是把原则问题看的比天大,所以,涉及到所谓的民族利益时,他这人就是个冷血动物。妄想用二女牵绊要挟他,简直是痴心妄想。
当年我们一起获悉沉船宝藏之事后,便着手准备取宝。后来发现想要得到宝藏真比登天还难。努力了几年一无所获,当时内战已经打响,我们各自都有秘密身份,只好暂时放弃取宝。内战没打几,年蒋委员长便率部退守台省,其后共产党挟半岛战争之威已坐稳天下,所谓的反攻大陆成了痴心妄想,而我们这些被留在大陆的孤魂野鬼既不敢反水,又明知所想所为皆是痴心妄想,只能每日里过着提心吊胆的日子,其中的苦楚可想而知。于是,我便动了弄一大笔钱后便隐居的念头。后来我遇上了大宝,寻宝的事情突然有了希望,不久,又传来了中共发掘明长陵,发现巴陵珠被盗的消息,我闻听后立即找到了一个过去认识的内部人士,了解到了一些别人不知的内情,正当我准备联络那个盗墓贼金川时,我那个上线联络人又秘密潜回大陆,借口赎宝时与我联络,让我组织人手刺杀陈老帅,我已准备退出这一行做个富家翁,哪里还愿意陪他干这掉有死无生的蠢事,于是我当机立断将他打死后,向有关部门举报了我师傅是敌特,分散了公安的注意后,我便借机一路逃到了港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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