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十一(2 / 2)
见她没什么动作,云天侯挑挑眉,转身往门内走,“那葶姑娘就等着咯,爹爹过两个时辰用过午膳便出来。”
“唉…爹。”车夫走了,云天侯也走了,现在这就剩个粟米站在车边偷偷掀了帘子看她。鹤葶苈咬咬牙,也踩着矮凳下去,“您等等我。”
云天侯哪儿能走远,就站在车门口等着她回心转意呢。见她踏出来,赶紧伸手去接,还笑着跟她逗趣儿,“葶姑娘学爹爹这样深吸一口气,看看心口还痛不痛?”
“……”鹤葶苈沉默地跟着他走。
您这么不留情面的嘲讽,确实让我的心口很痛。
洗云斋是个卖书画的地方,还有各种各样的笔墨纸砚,宣纸折扇。里面无论是布局还是配饰,都是极尽文雅。
可以说,这是上京的文人最喜欢来的地儿。
第一,显身份。来这,说明我是个雅士,要不一个粗俗不堪,目不识丁的人上这来干嘛?
第二,显地位。洗云斋的东西动辄几十上百两,一般的读书人只能望洋兴叹,看得起买不起。能买这儿的字画,说明我出自名门,我有钱!
洗云斋外观是个八角小楼的样子,一共三层,每一层的每一角处还悬了个硕大的鎏金铃铛。风吹过也不响,就是看着好看罢了。
里面的摆设诗情画意,古色古香,诗画挂了满墙,整个屋子都萦绕着股好闻的花香味儿。真是个极为清闲优雅的好地方。
三楼是客栈样的布局,就是为了给有闲情逸致的客人描字作画用的。云天侯是老主顾,常年租了间,就在楼梯口。
门是木质雕花的,出了门就是通往办诗会的二楼楼梯,下面的交谈声不出门便可听得清清楚楚。这更让鹤葶苈有种做贼般的心虚感。
她坐在挡着门口的屏风后面,搅着手指和兴奋得咬紧了嘴唇了粟米大眼瞪小眼。
“你怎么这么高兴?”鹤葶苈拿帕子甩她,“笑不露齿,我从你上下牙的缝儿中间都看着舌头了。”
“姑娘,奴婢是在想着姑爷的样子啊。”粟米羞涩地抿了抿唇,复又乐得咧开嘴,“定是那种羽扇纶巾,身骑骏马,笑起来时儒雅又温柔的男子。怎么也不能比咱们侯爷差。”
“又瞎说。”鹤葶苈伸长了胳膊去拧她的耳朵,“让姨娘听见了非得把你这一年的薪钱都罚光。你哪儿来的胆子还敢拿侯爷作比?”
两人正在屏风后面闹着,门口忽的传来了几下敲门声。鹤葶苈心里一惊,赶紧堵住粟米的嘴不让她再啰嗦,“何人?”
“小的是送梨的。”门口的伙计答得笑盈盈,“车夫买来的,二斤甜水儿梨。”
鹤葶苈放了心,出声答他,“请。”
“老爷说姑娘是喜欢词赋特意来听诗会的,姑娘真是好才情。”伙计很有眼色地没过屏风那边去,把梨放下热情地站在那一个劲地夸。
“听声音就知道姑娘定是个温婉的性子,且还知书达理,大家气度。这些年提亲的人还不得踏破了姑娘家的门槛儿?”
…飞来横夸。
来择夫婿的鹤二姑娘自觉受之有愧,不由得红了脸。
“咳,伙计。”鹤葶苈咳了声止住他还没完没了的赞誉,推了粟米出去送客,“辛苦你了,吃斤梨吧。”
“还有,麻烦把门儿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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