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十八(1 / 2)

加入书签

棋子是玉质的,落在棋盘上的声音清脆悦耳。云天候手执一子稳稳落下,啪嗒一声。

江聘站在一侧看着,凝神不语。

只见局中白子呈势如破竹之势,胜负一眼便可知。

傅时琇紧抿着唇,食指与中指之间夹着枚剔透的黑子,踌躇不定。他一会看看棋盘,一会望望对面云天候的脸色,一会再看看旁边香炉上的烟。

半炷香过去,他就在那维持着一个动作僵持着。不落子,不言败,也不求和。

云天候看了他半晌,也未出声打扰,只是掀了袍子起身去迎江聘。

他遣了下人去拿了些新制的点心,笑着伸手指向旁边的红木椅,“江小公子远道而来,我身为主人反倒有失远迎,真是惭愧惭愧。来,这边请。”

“侯爷如此客气,晚辈才是惭愧。”江聘现在心情很好,他朗声笑着回了云天候一礼。再从阿三手中取过一幅卷轴递过去,言语间皆是谦卑。

“晚辈偶得前朝柳大师佳作,知侯爷乃其中大家,不敢徒留手中辱没此画,特前来献画。顺便求得侯爷指点几句,让晚辈知晓其中门道。”

这话江聘在家里琢磨了半天才敢说出来。言简意赅,马屁却是拍的溜溜响。

我夸了你是大家,还低姿态地把画给了你。末了还怕你收礼尴尬,给你寻了个台阶下,让你指点我一二。

看着云天候明显的欣喜表情,江小爷更乐了。瞧他的马屁拍的多到位,多贴心。

他一进门,眼珠子就没离开过傅时琇。见他那副道貌岸然的样子,江聘的心本还缩了一下,以为自己遇到了个劲敌。

但越观察下来,他就越不以为意了。

这个傅时琇,性子忒过自大,好面子,还虚荣。举棋不定,犹疑未决。而且惧于失败,死要面子活受罪。

云天候的棋艺在上京都是数得上名次的好,一个年轻人输给他本是件太正常的事。他倒好,犹犹疑疑,总想着钻空子,一点儿痛快劲都没有。

输了便就是输了,在那拖着就能得着好儿了?棋品看人品,这人不行。

江聘趁着云天候展画轴的时候抽空瞟了他一眼,不屑地挑眉一笑。原以为你是个野凤凰,没想到就是个弱菜鸡。

小爷我为了二姑娘无所畏惧!

莫名其妙被瞪了一眼,傅时琇心里更郁闷了。

他气哼哼地把黑子投进棋笥里,双手一拱,“侯爷棋技了得,晚辈甘拜下风。若再得闲,不如再来两局,也让晚辈再开开眼界。”

这语气就不太好了。一股子我今个倒霉没发挥好才输给你的不服气劲儿。

江聘朝他勾唇笑了下,眼神轻屑地飘过。这种人,真是没劲透了。

云天候根本没理他说什么,他现在满心满眼都惦记着手上的画。笔底生风,活色生香,却是像是柳大师的真迹。

他顿了下,朝着江聘点了点头,“江小公子慢坐,我这书房里也有副大师真迹。等我前去取来,咱们慢慢商讨。”

江聘自是没有二话。他站起身又施了一礼,便看着云天候急匆匆地出门走远。

现在好了,屋里头就剩了两个人。情敌相见,分外眼红。

当然,这只是江小爷单方面的想法。傅时琇他…暂时还没领会到江小爷邪恶力量的强大。

所以,他才能这么欢快地继续蹦跶。

“江兄,久仰大名。”傅时琇热情地朝着江聘双手拱起,施了一礼。

“噢。”江小爷换了个坐姿,懒洋洋地伸了个腰,应得不冷不热。

“……”反差好大。

傅时琇没在意他的冷淡,反而笑得更加灿烂,“愚弟刚闻江兄高谈阔论,想必定是才高八斗之人,不如咱们二人趁现在切磋切磋?”

“呵。”江小爷手托着腮帮子,冷冷笑了一下。

“不如对诗吧。我出上句,你接下句。”傅时琇高兴地搓了搓手,“咱们就对前朝大家的诗,玩的就是旧貌换新颜。”

江聘盯着他的脸看,默不作声。

“这第一句嘛,愚弟便出个‘两岸猿声啼不住’。江兄看该如何对?”

“一二三四五六七。”江聘微微一笑,答的痛快。

“……”傅时琇有点懵。

不过没关系,咱脸皮厚啊。

“江兄果真不按套路出牌,性情中人。”傅时琇尴尬地笑了两声,“这第二句嘛,便对‘桃花潭水深千尺’。”

“一二三四五六七。”

“……”傅时琇锲而不舍,“夜来城外一尺雪?”

“七六五四三二一。”江聘面不改色,眼睛挑衅地一眯。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