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十八(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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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兄高才!”傅时琇沉着脸撸了把袖子,掀袍坐下,“咱们不对诗了。聊聊闲事如何?”

“呵。”熟悉的一声冷哼。

“看江兄年纪轻轻,想必还未有家室吧?”傅时琇挑了挑眉,有些洋洋得意,“愚弟也未有,不过现在,可算是见了点眉头。昨日侯夫人召我,说是有意将二姑娘许配给我。我觉着,这事还算是不错。”

你觉着不错?

娘的,你还敢觉着不错?要不要你那点狗儿脸了啊!

江聘懒洋洋缩着的腰背慢慢挺直,目光像狼一样咬着他的脸。恨不得立时就一口扑上去。

傅时琇对将来的危险毫无所觉,仍旧孜孜不倦地显摆着,“江兄可见过二姑娘?也是,你怎可能见过,不过愚弟倒是有幸见过一次。只是个侧影,却仍旧闭月羞花,深得我意啊。”

“真的是,俏丽若三春之桃,清素若…”

话还没说完,江聘早就一脚踹了过去,直击椅子腿儿。他用了十足的劲,一时间,鸡飞蛋打一般,茶水折扇漫天飞。

其景壮哉。其景美哉!

…我怎么忽的就摔了呢?

傅时琇跌坐在地上,被糕点糊了一脸。目光呆滞地看着前方,一时半会还是缓不过劲来。

“你那么喜欢古风,小爷我送你句词可好?”江聘蹲在地上,手狠狠掐着他的脸,语中带笑,咬牙切齿。

“再敢看我二姑娘,小爷打断你的腿儿。不折不要钱!”

这次侯府之行,可以说是非常愉快了。江聘摇着折扇踏出花厅的大门,眼神里都满是笑意。

阿三跟在后面,一脸的与有荣焉。

情敌被一举击毙,未来丈人对我赞赏有加。万事俱备,只差提亲了。

江小爷脑子里胡思乱想的全是美事儿。也不管这八字有没有一撇,几步路之间,都快在脑子里把婚房给布置好了。

被子要大红色绣戏水鸳鸯的,要双面绣,用最好的织金锦。妆台要金丝楠木镶翡翠的,要细细地刻上祥云纹…

他这才刚想了个开头,就有道黏糊糊的女声没点儿眼力地就插了进来。拿腔作调,戏台上唱戏的小花旦似的。一遍遍不厌其烦地唤他,“公子,公子?”

江聘心里烦,可面上不能显。万一让二姑娘看见他凶巴巴的样子,岂不是坏了菜?

他强撑着丝笑意看过去,手中折扇摇的啪啪响,没说话。

“公子,我们姑娘的风筝不小心挂在那棵树上了。您看能否帮着捡一下?”瑶阶手指了指不远处的树,又眼巴巴地回头,行了一礼,“多谢公子了。”

姑娘…江聘的小心脏砰砰的猛跳了两下,忙紧着脚步往树下走了几步,“可是二姑娘?”

“…不是。”瑶阶脸色本来一喜,听他的问话,又愣了瞬,“我们姑娘是大姑娘。”

娘的…那小泼妇?

江小爷生硬地顿住脚,脸瞬间就拉成了道长白山。

他这脾气又坏又臭还特记仇,鹤望兰的坏处他要好好得记一辈子。捡风筝?我不剪了你的风筝都算是我日行一善!

“有手否?”他侧头,冷声问向瑶阶,眸色深沉,“有脚否?残疾否?”

瑶阶越听越懵,只是一味地摇头。

“哼。”江聘袖子一甩,头也不回地往后走,“自个儿捡去。”

“…喂!”瑶阶被他气得要哭,见他冷漠的背影,使劲跺了跺脚,转身就往倚梅院跑。

什么人哪这是。

不远处,鹤葶苈正拿着琴谱要往云天候的书房处去,想与他探讨一番乐理。谁想到,走了半路便遇见了这番闹剧。

她拉着粟米往后退了两步,躲到那棵粗壮的樱花树下,未出声地瞧着。

本来是当作场笑话的,直到江聘转过头来,露出了那张脸。

“姑娘?”粟米惊呼一声捂住唇,“这是那日洗云斋的公子?”

可不是…

江聘有所感应似的往这边看了眼,脚步忽的顿住。

四目相对,鹤葶苈心头猛地一跳,手中的琴谱啪的便掉在了地上。

只一瞬而已,手心却好像已经湿了个透。她扶着树干呆愣在那里,眼看着江聘一步步走过来。

日光在他身后照过来,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只知道他好像又高壮了一些,黑靴踩在地上的声音,铿锵有力。

不知不觉间,鹤葶苈的脸颊早已红得透透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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