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三十七(2 / 2)

加入书签

两个观念完全迥异的人在一起,无论怎样都是觉得对方一言难尽。谁也不懂,不明白。

鹤葶苈悄悄把手伸到江聘的背后,给他顺气。

面对着一个新婚一月刚过就想给自己丈夫抬姨娘的公公,她还能保持现在的缄默,已算是极有教养了。再让她去迎合,去陪笑脸,她实在是做不到。

“罢了罢了。”看着江聘丝毫没有继续谈下去的意思,江铮远挫败地摆摆手,叹了口气,“你不喜,便由你做主。”

江聘仍旧是嘲讽的脸色。他想不出他的父亲是以什么样的心态说出这样的话的。有资格?

“那你们…便好好过吧。”江铮远点点头,转身离开。

他常年习武,虽有些年纪了,但步子依旧稳健且快速。转眼就消失在门口,如来时一样悄无声息。

看着身边冷了脸的江聘,鹤葶苈咬咬唇。用食指去戳他绷紧的脸颊,哄他,“阿聘,笑一笑?”

“葶宝…”江聘无奈地瞧她,捉了纤细的指头到嘴边,轻轻啄吻,“你乖,不要闹。”

明明刚才还谈笑风生的,现在却是连发尾眉梢都带上了倦意。从心底往外的疲乏。

面对着江铮远,他总是像个竖起了浑身的刺的刺猬。不把对方扎的头破血流,他不甘心。

都是倔强又骄傲的人。没有沟通,不交心意。均是固执地坚守着自己的立场。

这样的父子关系,怕是再也难以磨合得光滑了吧。

鹤葶苈回屋给他拿了件披风,盖在他的肩上。她立在旁边,笑着看他。

“我不是很冷。”江聘偏头,笑了笑。他的手覆在眼上,从修长手指的缝隙里看她。

俏生生,活泼鲜亮。

只有在他家姑娘身边的时候,他才感觉到自己的意义。他还是被爱着的。

“我怕你冷。”鹤葶苈蹲下来,轻柔地整理好他褶皱的衣角。又微微躬了身,捧着他的脸颊笑眯眯,“你得好好的,娘亲说了,你得保护我。”

江聘愣了瞬,她继续讲。不疾不徐的嗓音,带着姑娘家的慢条斯理,“她可在天上看着咱们呢。”

“好。”江聘回过神,原本凌厉的眼角温柔下来,轻轻地应她。

时光还是静好的。不愉快总是会过去,剩下的,是细水长流的温暖和爱。

江聘心满意足地搂着他的姑娘,安静地笑。两人一起挤在一张椅子上,悠闲地看天边飘过的云。

有的从天边来到眼前,有的从近处远去天边。有的云聚在一起,变幻出万千的形状。有的就渐渐消散了,像是从未出现过。

“阿聘…”鹤葶苈歪头看他,用手指去抚他高挺的鼻梁。江聘长得好看,鼻梁的弧度像是被精心雕刻过,硬朗又不失俊俏。

她踌躇着,还是问出口了那个问题。那句在她心里盘旋了多少次,却还是不敢问的话,“你…什么时候走?”

话落,鹤葶苈又闭紧了唇。手缩回来,藏进袖子里。有些紧张,有些怕。

她好怕分离。习惯了他的陪伴,她被骄纵得不像样子。

一想到午夜梦回时,枕边是空的,身体的那一侧是凉的。她就鼻头发酸。

可是,她不能困住他的。即便是以爱为名。

江聘是她心里的雄鹰,他得去远方。少年时的志向,不能成为他一生的遗憾。

她只是个闺阁女子,做不了他的登天梯。但却也不想成为他的绊脚石。

“再等等吧…”江聘沉默了瞬,微眯了眼睛,嘴角抿着。

这个问题他也思考过许多许多次。可无论怎样做,他都有犹豫。

向来以果断利落的性子为骄傲的江小爷,在这件事上犹疑得不行。

“我放不下你。你还太小,我怕你委屈了。”

听着他的叹息,鹤葶苈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儿。甜,却也酸。

“不怕以后有人会笑你?”她装作笑着去拍他的肩,“笑你儿女情长,因着家事有顾忌和牵挂。”

“可就是这样的啊…”江聘握住她的手,勾唇笑,“你就是那个牵挂啊。”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